當然,要實現這個目標,還得有個十幾甚至幾十年的經營,不過萬事開頭難,如今順利開了個好頭不是?
眺望著身后那些輪臺俘虜已經在何倫拜耳小城附近開墾荒地,在幾名似乎是巴克特里亞來的種棉花大師傅指導下平整著土地,一股子充滿希望的神情又是在劉閑嘴角陰森而得意的綻放出來,一邊拉著馬韁繩,他一邊還神氣的哼哼著。
“風啊!吹動這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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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來的改變之風,還沒開始吹動西域,倒是在河西先吹了上。
勒勒車中堆滿了糧食還有西域土產的些稀奇貢品,甚至甜瓜干還拉了一車,率領著右部匈奴大軍歸來的伊稚斜充滿了意氣風發,那股子快意的勁兒,甚至恨不得騎著馬就地起飛了那樣,因為他覺得,自己距離匈奴的單于金座,又近了一步。
作為個游牧部族的貴族領主,你可以內政一竅不通,你也可以貪婪,粗鄙不文,但只要你能打好仗,帶著手底下同樣貪婪粗鄙的部族貴族們搶個盆滿缽滿,你的威望就能像后世漂亮女主播直播間中土豪大哥們嗖嗖刷的火箭那樣,屁股冒煙兒的向上長。
可就在陽光和煦,青草茂盛露頭,已經將大地涂抹一層綠色的溫暖三月末,伊稚斜猶如隔壁老王那樣得意洋洋率領浩浩蕩蕩的十好幾萬部眾,從西域這個老公不在家的鄰居東歸回來,回到酒泉城附近,滿眼愉悅第一眼張望向自己治理的右谷蠡王轄部,還沒等愜意的深深呼吸一口青草的芳香,他卻差不點沒背過氣掉下馬去。
他不在家時候,他的河西竟然也被隔壁老劉給光臨了,滿眼張望過去,到處都是鐵絲網!
那種產自該死的云中,游牧部族死地的成片的鐵絲網將黑河兩岸肥沃的大地牧場給分割成了一塊又一塊的,還有他去年發動掃蕩戰爭,擊潰捕獲的河西諸羌奴仆穿著破爛的羊皮衣裳,趕著老牛拉著犁,在大地趟出一條條的地壟溝來。
一塊鐵絲網圍田大約一百畝,道路邊,他走時候還沒有的三層后世爛尾樓一般的奴仆工棚亦是屹立在了那里,一個接著一個。
還以為劉閑玩陰的,趁著大軍出征,帶人偷襲河西,迷糊了幾下,猛地抽出腰刀,伊稚斜暴怒的咆哮著率領親衛,向前瘋狂追去就要找走在前隊的劉閑拼了。
倒是沒追多久,過了大約六七個田莊就攆上了,可是令伊稚斜格外忌憚的是,劉閑并沒有在自己大軍中,僅僅帶了幾十個騎兵護衛,可他身邊大軍卻是高舉著盤羊大纛。
右賢王部轄地,右骨都侯蘭倉禮蘭氏部落的騎兵。
而且冬夏輪駐單于庭的右骨都侯蘭倉禮也在這兒,正格外熱情地跟著,聽著他興致勃勃對著眼前的農場指手畫腳的。
眼看著伊稚斜麾下親信狂奔過來,不用漢人警備,右骨都侯的騎兵已經是警惕的拎起了弓來。
怎么辦?和右骨都侯來一場內戰?身邊那些忠心的部族貴族面面相覷的張望過來,伊稚斜自己也有些發懵,足足劇烈思慮了幾秒鐘,他這才惱火的嗡一聲把腰刀插回了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