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摟住清歡的腰,稍微退開一點距離,隔著輕紗盯著她的臉仔仔細細觀察,半響突然輕笑道:“羞了?”
那微涼的手探入帷帽內,饒是清歡迅速撇開臉,仍是貼著她的眼角沾了一點涼意,悶悶的笑意貼著胸脯傳來,他神情突然明朗起來,貼著清歡的耳道:“傻孩子。”
清歡臉上**辣火燒似的,固執地偏著頭不理他。
如意溫柔哄道:“公主下榻,豈容他人在側,都是清理過的,沒旁的人。”
清歡心里吁了口氣,許久后悶悶道:“真的?”
“真的。”如意笑得溫柔璀璨,柔情蜜意睨著她,“誰也沒聽見那些聲音。”
原本松了口氣的內心又擰結起來,還未等清歡回味過來,如意的指尖扣住她的下頜,隔著薄紗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膩聲喟嘆:“真是我的嬌嬌兒!”
清歡想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卻被他牢牢箍住,他的唇退開寸許,目光灼灼盯著她,“再嬌慣些……就好了……”
清歡不知說何好,只得板著臉道:“本宮一向講道理,何時嬌慣過。”
“是么?”如意笑著捉住她的手往外走去,“公主殿下從來講理,不講理的都是小人。”
那店主人和小二哥恭謹忐忑地站在樓梯下,見清歡和如意出來惶恐跪下,“敝店寒酸,多有怠慢,請大人和夫人多多恕罪。”
清歡聽得店主人那句夫人,當下不知是何滋味。
只聽見如意道:“永州道多年睽違,近年來可有何有趣見聞沒有?”
那店主人搖搖頭,“回大人的話,也沒旁的,倒是新近出了個有名的人物,是朝里赫赫有名的譚大將軍,這可是咱們永州道多少年來第一個出去的大人物啊。”
“是么?”如意慢悠悠回道。
那小二哥偷偷抬起眼來覷清歡,卻與清歡撞了個正著,隔著帷帽亦瞧見他的臉慢慢漲得通紅通紅。
如意的手指在清歡手腕上箍了一把,淡淡瞥了小二哥一眼,回頭與她道:“夫人可曾聽說過這位大人不曾?”
自然是聽過,此位將軍握著趙家手里收回來兵權,日前正駐守在西北邊疆,正等著路上的詔令回京述職。
永州道相鄰定州道,定州道有博陵郡,永州主郡祁陵,他不去博陵,卻往祁陵行去。
過了永州道界碑,一路卻是民生凋敝之景,遙遙望去破屋寒舍比比皆是,城郭也俱是寒酸不堪,沿途依稀有不少佛龕寺廟的頹垣殘舍,這實在稀罕,立朝兩百余年的勵精圖治,四野俱是民物阜蕃之相,何時有聽聞過這樣的殘敗。
清歡驚詫不已,掀起帷簾問他:“這是怎么了?”
如意臉上半點表情也無,緩緩回答:“劫后之景,自然頹廢了些。”
清歡不解,問:“遭過什么劫?未曾聞過此地有過水旱之災。”
如意答:“天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