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輕笑,侯赟也端著一菜一飯兩個碗坐到了暴鳶身旁,一邊咀嚼著炸魚塊,一邊對二人說道:“這魚是繁龐運來的,用豆油煎炸,酥脆噴香,連骨頭都能咬碎吞下去……肉是咱們自己進山狩獵抓的,我少梁西邊的高塬真是一片寶山,想吃什么肉,進去轉一圈回來就有了,上個月高允那撥人逮到一頭虎,我去搶了半掛,那滋味真的是……誒,我怎么就沒遇到過呢?”
“……”
韓章與暴鳶面面相覷。
都說談虎色變,感情那種猛獸在少梁奇兵面前竟與牛羊無異?
“若有機會,那我真得嘗嘗,我還沒嘗過虎肉是啥滋味呢……”韓章有意搭話,試圖與這位二百人將打好關系。
“有機會的。”
侯赟拍了拍暴鳶的后背,笑著說道:“只要你們能在我奇兵出師,這天下……隨處可去!”
暴鳶隱隱感覺侯赟這句‘隨處可去’頗有深意,就當他想開口問問時,忽見有幾名少梁奇兵走入了倉內,看在正在用飯的眾韓卒,不懷好意地說道:“新卒們,我乃百人將鄭邵,這位是同為百人將的丘紀,從明日起,我二人將協助吳、侯兩位二百人將,嚴格訓練你等。……我知道你等都來自韓國,但既然到了我少梁奇兵,就要遵守我少梁的規矩!違紀者,將受到嚴厲的處罰,甚至是逐出奇兵行列!明白么?!”
“明、明白……”
眾韓卒三三兩兩地回答道。
“大聲點!”那鄭邵皺著眉頭喝道。
“明白!”有上百名韓卒下意識地高聲回答道。
見此,那鄭邵滿意地點點頭,隨即陰沉著臉說道:“很好!既然如此,我來宣布第一條軍紀,只要是入我奇兵營,每人每頓必須吃三大碗飯,誰敢剩下……哼!”
他氣勢十足地眼神掃過在場的韓卒們。
三、三碗?!
暴鳶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面前那足足有湯碗大小的木碗,茫然地看向在旁的侯赟。
“唔……”侯赟神色詭譎地說道:“吃飽了,才有力氣訓練嘛,對吧?慢慢吃,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看著離去的侯赟,暴鳶與韓章相視一眼。
“總比餓肚子要好……”韓章神色難看地說道。
當晚,在鄭邵、丘紀等幾名少梁奇兵的監督下,一千名韓卒基本上每人都硬吃了三大碗飯,漲得連腰都直不起來,有幾個吃著吃著就吃吐了,但最后還是被逼著吃完了三碗飯。
暴鳶私下詢問他新認識的狐貴:“貴叔,少梁奇兵真的有這條規定么?”
可能是看暴鳶先前態度不錯,狐貴無奈地搖頭說道:“那是老卒欺負新人的玩笑,奇兵并無這樣的規矩。”
聽到這話,吃地肚漲的暴鳶頓時就火了,恨不得立刻找那幾個混蛋算賬,還有那個故意不拆穿此事的二百人將侯赟。
見此,狐貴又說道:“先別急著發火,年輕人,我還沒說完。……雖然奇兵營是沒有這條規定,但每一名奇兵的飯量都在三碗飯以上……你們是韓人,不清楚奇兵的訓練量也難怪,我聽說你們今日長奔了六十五里,對吧?那我告訴你,每一名奇兵都可以從坑池跑到東梁,且中途毫無停歇。其中佼佼者,原地歇息片刻,還可以再跑回來。”
“怎么可能?”暴鳶驚駭地睜大了眼睛:“魏武卒也不過日行百里……”
“那是魏武卒。”狐貴笑呵呵地說道:“你所在的營號,叫做少梁奇兵。”
“……”
暴鳶張了張嘴,竟不知該說什么。
當晚,眾韓卒在這座不知該說村子還是駐地的地方歇息,也沒什么床鋪,每人從另一座谷倉內抱一堆干草鋪在地上就算完事。
此時先前戲耍了他們的鄭邵、丘紀幾人又轉了出來,陰沉地告誡眾人:“這捆干草,天亮后記得收拾好,放回谷倉,誰要是忘了,免不了一頓處罰。……另外,你們也知道咱們這座營寨并不設防,晚上睡覺切記睜一只眼,萬一發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等他說完后,跟著身后的幾名少梁奇兵嘿嘿地笑了起來。
發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