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招呼東華坐在自己旁邊。
“你知道我請你來是干什么嘛？”
朱棣看著雜草叢生的院子，一片荒蕪之竟，可這就是他住的地方，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東華搖搖頭，真不知道。
而且他懷疑朱棣對請這個字有誤解。
你家請人的辦法是錦衣衛用刀架在脖子上嗎？
“你覺得歷史上的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朱棣雖然濃眉大眼，一身將軍氣，但終究是一個皇帝，也是很有想法的。
東華腦海中風暴了半天，最后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任性。”
鄭和下西洋，五征漠北，御駕親征，遷都順天，修永樂大典。
這些事情都是在一個朝代完成的，每一個都是大工程，不得不說，朱棣真的很任性。
去掉這些大工程，永樂一朝的各種小工程也有很多，比如維修運河，再比如邊關戰爭等等，還有賑災救濟，還有持續開發江南，其中還得夾雜著一些科舉學子補助等等。
零零散散加起來，大明朝廷的稅收，每年都挺緊張的。
大明寶鈔每年都會超發的原因也擺出來了，不超發國家是真沒錢啊。
順帶東華還想吐槽一句，明仁宗朱高熾也很厲害，給他爹當太子監國時，要負責的各種開銷都得親力親為。
換一個廢物點的人，早就整不過來了。
東華想一下朱棣一生，給出了任性兩個字。
朱棣臉一黑，真想一巴掌拍死東華。
混蛋玩意是真不會說話，老子怎么能用任性而字來形容，不管怎么說，也不能用這兩個字吧。
朱棣決定轉移一個話題。
“你猜一下我最幸福的日子是什么時候。”
東華一愣。
這怎么猜測。
你最幸福的時候？
受封燕王？登基為帝？洞房花燭夜時？
不懂，真的不懂。
朱棣瞥一眼東華，緩緩開口道：“受封燕王時，我因為母親地位底下，并不受人喜歡，時常受到晉王和秦王欺負。”
“登基為帝，靖難之中我的愛將戰死，我無數曾經同生共死的部下慘死。”
“洞房花燭夜固然開心，可是想想當時的局勢，我壓力頗大。”
朱棣緩緩而道。
東華仿佛看到一個有志青年因為局勢而被迫藏拙的局面。
也看到了一個鐵血漢子為了活命奮起搏殺，怒戰天下的場景。
很矛盾。
朱棣突然大笑起來。
“對于我來說，最讓我開心的日子，是我參加北伐的時候，穿兩層甲，喝最烈的酒，騎最野的馬，打最兇狠的戰爭，與沙場之上沖鋒陷陣，無懼無畏，殺他個三天三夜，然后回來吃幾大碗飯，啃一只燒雞，喝幾大碗酒，倒頭就睡，什么都不想。”
“那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東華感覺到一股窒息。
他仿佛看見一個煞氣沸騰的青年，穿著兩層重甲，腰間挎著明刀，手中持著重槍，胯下騎著駿馬，一馬當先的沖向兇狠的草原民族。
面對兇悍的草原民族，他無畏無懼，勇往直前，以一往無前的姿態率先殺穿敵軍，帶領著騎兵，施展最經典的騎兵對沖戰術，以自身為點，進行以點破面的戰爭。
非常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