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又問“那闖王闖將,難道到如今在名氣上還不如劉承宗”
白廣恩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該怎么跟洪承疇解釋這事,想了很久才道“即使到如今打仗上,闖王闖將的隊伍跟官軍打得有來有回,興許不弱于劉承宗,但不一樣。”
“劉承宗贏了官軍,招降的多、逃回來的少;其他流賊贏了官軍,逃跑的多,招降的少。”
其實白廣恩心里,劉承宗西走前和西走后,對流賊與官軍的關系而言,完全是兩個時代。
這不全是劉承宗的原因,也因為客軍進陜西山西,原本兵賊各為其主的道義結束了,只剩下仇殺與麻木。
洪承疇其實也挺好奇這事“流寇中逃兵出身的人不少,他怎么就能招降官軍”
“軍門,在對待那些不愿投降的人時,劉承宗向來是愿降者降,不愿降的發路費,心胸寬廣得很也正因如此,地方軍隊對他極少死戰。”
“別人可就不一樣了。”白廣恩搖頭道“官軍將擊敗流賊趕盡殺絕,流賊也以牙還牙就地斬殺,來來回回殺了幾次,近兩年倒是不殺俘虜了。”
“不殺俘虜”
洪承疇挑挑眉毛“那怎么辦,也放了給路費”
白廣恩樂了,給什么路費啊,察覺到自己笑得有點放肆,又連忙收斂笑容,道“一般是剁手放人,也有剁指頭的。”
洪承疇和曹文詔相視無言,權當個笑話聽。
也只能當個笑話聽,這事白廣恩心知肚明,陜西群起的反叛戰爭,本來無非是為口吃的,軍賊殊途而已,到底還有個下限。
烈度增加的始作俑者,就是屋里這倆殺降有癮的外地人。
而他自己又是叛徒,所以剁手不剁手的,對他們仨不重要,他們仨最好的歸宿就是別落到別人手里,打了敗仗被圍住就抓緊把自己干掉,否則一準被宰了,沒有被剁手的資格。
但這事他們倆都沒話說。
所有人當年都認為陜西流賊是一場很快就能被鎮壓的戰爭,只是因為招撫的策略錯了,才導致戰爭規模擴大。
誰能想到風調雨順非但沒來,而且旱災澇災還隨著時間規模越來越大了呢
發展成如今這個局面,誰也沒招兒。
洪承疇一點都不尷尬,抬手就把這個話題揭過了,反正三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他道“當務之急,有兩件事需要你們去辦,曹將軍去松山。”
曹文詔當即進入狀態抱拳領命“是”
洪承疇最滿意的就是曹文詔這個聽令的緊張狀態,眼角都不由自主彎了起來,道“到松山后,協助靖虜衛和寧夏來的援軍,保證松山路的安全,我們的兵糧兵餉與援軍都要從那邊來。”
“是”
待曹文詔應下,洪承疇又看向白廣恩,道“白將軍要去趟甘州,查一件事。”
白廣恩同樣起身應命,問道“軍門要卑職做什么”
洪承疇嘆了口氣,搖頭道“有人告訴我,最近甘州衛城在丟東西。”
白廣恩的童孔勐然收縮“甘州衛城丟東西”
洪承疇點點頭,道“你持我令旗,去甘州諸堡檢查兵器、甲胃、銃炮、戰馬、驢騾甚至駱駝等一營器物,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是窮苦軍戶偷東西,倒還好說。”
洪承疇著重道“若是有劉賊內應,一定要追查出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