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這破炮子在官軍手里就點倆響一個,合著落到自己手里還是這個發火率啊。
“是!”
“是!”
三哨向前進軍,還未沖進村內,又是一聲轟響炸開,這顆飛礞炮倒沒壞,只是藥線長點了,這會官軍都已躲開,在村中炸響幾乎無任何反應。
借此時機,三哨官軍沖入村內,很快左右哨各自列陣,持弓箭向南北兩側援來的官軍打去,把駐扎在村中的官軍隊列從中間隔開。
“保持隊型,不要亂!”
劉承宗立在村口,后哨的王文秀、前哨的楊耀率部結出三列橫陣把村莊封死,右哨的高顯率兵護在他左右,留作預備隊。
馮瓤的左哨分散成什,四人一組把負傷的邊兵拉出村子,同時用新人填補進去,維持陣線。
中彈的鐘虎被人拖著拽下來,劉承宗搶過一旁火把照在他身上,粗略一看便見到棉甲上被打出三個窟窿,左臂的鐵臂縛也被打凹,鐵甲下的胳膊正往外滲著血。
他急忙問道:“怎么樣?”
鐘虎還清醒,疼得眼球發紅,顫抖吸氣,搖頭道:“身上,身上沒事,手,胳膊滑了。”
聽他這么說,劉承宗再仔細看其身上棉甲,松了口氣。
幾顆鉛子都打破了棉甲外層織物,但穿透織物層后都沒能更進一步,全部被鐵甲片擋住了,棉甲下還有充當內襯的戰襖,身上問題不大。
反倒是其左臂,撐著木盾被幾桿火銃近距離命中,沖擊力全落在胳膊上,導致脫臼,而且還有一枚彈丸穿透木盾打在手臂,反倒受傷最為嚴重。
但這已足夠讓人慶幸了,劉承宗攥著他的左手笑了:“延水關救了你啊,你們快把帶下去,把胳膊接上……嘿,你命真大!”
若非延水關他們得了大量官軍甲胄,從中拆補給軍士都配了足夠的好甲片,單這一輪齊射,鐘虎的性命肯定就交代在這了。
村中戰斗仍在繼續,王文秀部已列隊向南推進,他把部下五隊分批使用。
三隊人固守陣線,左右兩個二十人小隊在隊長率領下撲向兩翼,迅速占據兩側民房,攀上屋脊踩著瓦片以強弓射擊敵軍。
北邊楊耀部則直接兵分五隊,排出五路縱隊向前推進,中間遇見阻擋的就地殺了,不論哪一隊撞上不要對付的官軍,就拖延片刻。
等兩側隊伍完成包抄,再合力齊攻。
四哨邊兵配合得極為默契,兩哨主攻、一哨預備、一哨就地把傷兵向后方拖。
真真切切讓劉承宗享受了一次當把總的感覺。
在架炮山安排前后幾千人,都不如調度這五百人讓他舒服。
黑燈瞎火的村子里,敵我雙方俱在暗處,臨敵十余步便弓銃俱發,隨后白刃相加。
誰都沒有炮,這是他的人最占據優勢的時候。
當然就算有小型野炮,他這四哨也不吃虧,官軍能帶炮過來,他們也能。
他們在小型野炮上從來不缺,缺的一直是超過五百斤的野戰重炮。
不一會,高顯的兵跑過來道:“將軍,前哨楊哨長傳信,官軍將領不在北邊,可一鼓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