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承宗斷然擺手道:“不可能!楊彥昌帶兵怎么可能趕盡殺絕呢,主將是誰?”
闖字旅早就有人說楊彥昌是劉承宗人,高迎恩對此有所耳聞,但心中不能確定。
人家都已經是參將了,怎么會是劉承宗的人呢?
但這會看劉承宗的反應,高迎恩心中了然。
他接著說道:“楊彥昌只有兵力五百,后面的運糧官是游擊將軍王自用,領兵一千五,這倆都是延安衛出身的將領。”
劉獅子沒說話,只是攤開雙手在面前,心中倍感無語。
哪個大聰明選的將?
有這首尾兵將打底,劉承宗對主將是誰已經興趣不大了,明顯是個雖關岳束手的陣容。
“主將名叫曹文詔,是個在遼東從軍的山西人,早前是游擊將軍,如今升任延綏西路副總兵,從前沒聽說過這人,但挺狠。”
劉承宗搖搖頭,這不是狠不狠的事,就是個瘋子。
殺人誰不會,這年頭四處打仗,別說當兵的做賊的,就是讀書的都會殺人。
一場戰斗下來,殺紅眼了,憤怒之下把俘虜全干掉,很正常。
戰爭是生死之事,站在戰場上就該知道自己會死。
在這個時代一點都不出格。
但三場戰斗全這樣,就沒有情緒原因了。
是他就想這么干。
沒有好處,除了逼著農民軍完成混口飯吃到階級敵人的轉變,還能帶來啥?
“那是個站在崇禎身邊給大明續命的,也算個解決辦法,反正他既對付不了旱災,也對付不了藩王,弄死你個聚眾饑民盜匪還不行嗎?”
劉承宗嘲諷一聲,對高迎恩道:“陜西鬧旱就把造反的陜西人殺光,山西跟著鬧就把造反的山西人殺光,不一樣咯。”
“跟這幫王八蛋比起來,陜西的兵將就是混口飯吃。”
劉承宗的笑容很冷:“有這么個東西,對我們不是壞事,以前都是首領知道,被朝廷逮住一定死,但賊卒子們沒事;以后賊卒子也知道,打輸了就死,那就只有你死我活了。”
高迎恩深有同感,點頭道:“我哥也這么覺得,讓人把這事告訴闖字旅所有人,現在三個營的模樣都不一樣了。”
“回去跟高師傅說,先鋒和運糧不算,那三千關寧,有機會就全部弄死,一個都不留……殺人誰不會啊?”
劉承宗道:“這不是各為其主的事了。”
高迎恩深吸口氣,臉上表情發苦:“我們也把他們都殺了?”
“不然你怎么辦呢,放了,讓他們再去殺人?二者相爭,極端的贏。”
劉承宗攤手道:“他極端起來了,你還懷柔,吃虧的就是你,我們沒朝廷大,想贏只能比他更極端。”
“行吧,我會把這話跟我哥說的。”
高迎恩終于拿起他想拿很久的燒餅,邊吃邊道:“對了,魚河堡的人說,你兵進慶陽府讓陜西三邊震動,總督楊鶴擔心慶陽府失陷,帶兵往寧州來了。”
“啊?”
劉承宗一愣,他是真沒想到楊鶴會自己跑寧州來:“他帶來多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