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門看到店小二正在整理桌椅,立即走過去拉住他的胳膊,問道:“你告訴我,當今的皇上是誰?”
白日里早有前車之鑒,如今又看他雙眼赤紅,一張臉又陰又冷,店小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也不管什么忌諱了,立即答道:“炎丘!當今圣上叫炎丘!”
歸云指間的力道微微收緊,咬牙切齒道:“炎靈呢?”
店小二胳膊吃痛差點哭出來,立即道:“先皇一年前就因病駕崩了。”
兩年?炎靈機關算盡只做了兩年的皇帝?怎么可能?他還正直盛年怎會這么輕易就死了?因病駕崩?他不信,這不可能!
他明日便趕去西京,他要進皇宮親自確認。
睡到半夜,突然響起一陣巨大的砸門聲,又重又急,好像誰家的房子燒著了,歸云本來就睡不著,聽到動靜立即翻身下地,出了房門。
小二哥急火火的披了件衣服就去開門,抱怨道:“誰啊這是?大半夜的,真是……”
煩人二字生生卡在了喉嚨口,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撞了進來。
那姑娘發髻凌亂滿臉淚痕,梨花帶雨一般。
進門就叫:“云哥哥。”
歸云聞聲一驚,立即輕輕一躍跳下了二樓,那女子立即抓住他道:“云哥哥云哥哥,我是瑾萱啊!”
一道驚雷當頭劈落。
瑾萱此時此刻這種形容出現在此,定然是許真出了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歸云帶著瑾萱回到許真家中,許真已經伏在案上死去多時了。
瑾萱邊哭邊道:“不知是誰要害父親。他今天回來說遇見了你心情好要喝一杯,就讓我先去睡。我一覺醒來發覺他房間的燈還是亮著的,過來一看,才發現……”
瑾萱一直在哭,歸云想摸摸她的頭安慰她,卻總不自覺想起另一個柔軟的發頂,收了手去查看許真的尸體。
許真是中毒死的,臉色已經烏黑嘴唇黑紫。此種毒藥應該十分猛烈,入口即死。
歸云道:“你可知你父親與何人有過節?”
他說不下去了,瑾萱已經撲進他的懷里嗚嗚痛哭起來。
“云哥哥,我的命好苦啊,母親死了,哥哥死了。現在連父親都被人害死了,我以后一個人可怎么活啊?”
歸云嘆息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她的不幸他要負主要責任,今后就只能他來照顧這個可憐的姑娘了。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冒出來:“他就是天生的克星,克父克母克兄長,就連跟在他身邊的幾個護衛都死于非命。粘上就死,挨到就傷。”
或許當真如此,他根本不該去找許真,更不能把瑾萱帶在身邊。他頭皮發麻后背生寒,好一會兒才放緩了呼吸,推開瑾萱道:“別哭了,還是想辦法先把你父親的事處理一下吧。”
瑾萱哭的眼睛都紅了,道:“怎么處理?”
歸云道:“報官吧,不過我不好出面。”做為前朝皇帝,他的確不好出面,也不宜出面。
瑾萱看著他道:“你讓我自己去?”
歸云道:“我……我不好出面,沒準會連累你。”
瑾萱突然不哭了,瞪著他道:“那你走吧,我不用你管了。”
歸云知道自己該走的,可看著這樣一個弱女子他怎么走得了?況且她還是許策的妹妹,嘆了口氣道:“我不是不想幫你,只是我的身份不允許。”
瑾萱看著他有些疑惑,半天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