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叢生旳廢棄官道。
“我有一匹小摩托啊,從來也不騎”
許是進入變聲期的緣故,聲音不似以前清脆純凈,但這絲毫不影響少年通過歌聲傳遞好心情。唯一不變的是少年的好動,碰上路邊伸展出來的樹枝,總要抬手薅一把葉子。荒腔走板的調子伴隨著“叮鈴叮鈴”的鈴鐺聲,忘詞就即興發揮,自娛自樂。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
“嘿嘿”
“莪手里拿著小皮鞭,心里真得意。”
“哼哼哼咕嚕咕嚕嘿嘿休”
一曲畢,繼續唱。
“東漢末年分三國”
“接下來的詞兒好像是什么烽火連天什么的”少年嘀嘀咕咕。
“郎主怎得不唱了”少年騎著一匹雪白漂亮的高大騾子,后邊兒跟著里輛馬車,這聲音便是從馬車車廂傳來的。
“望潮是覺得我唱得好”
這名少年就是出差就放飛自我的沈棠鬼知道她這會兒多么開心,回想先前幾個月,天天跟處理不完的公務打交道,屁股跟席墊難舍難分,那簡直是地獄級噩夢
天天加班真是太可怕了
顧池輕飄飄將問題丟了回去。
“郎主以為呢”
聽主公唱歌等同于慢性自殘。
祈元良這廝沒騙他。
沈棠自信心爆棚,豎起大拇指自夸“自然是一等一得好公西仇都說天籟”
不然的話,二人如何引為知己
自然是音樂方面高度共鳴啊
顧池“”
“先找個地方歇一歇吧。”
隨著盛夏來臨,天氣一日熱過一日,沈棠唱歌唱得嗓子干澀冒煙。重獲自由的高亢情緒也在炎熱氣溫的毒打下,逐漸低沉。
抬手摸發頂,手心觸碰到一片滾燙。
“這頭皮都燙得能做鐵板豆腐了”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只能在路邊尋一陰涼處貓著。
她丟了兩顆飴糖給摩托。
后者仰脖張口,精準吞下。
叼著韁繩乖順走到一邊歇息。
虞紫從馬車上取下干凈的水囊和干糧分給眾人,沈棠道“你別忙了,身子骨剛好,坐下歇著吧。哎,這日頭可真是毒辣,若無文氣護體還不被曬黑好幾度”
上次疫病結束,虞紫養了大半月才徹底好轉,林風隔三岔五就給她投喂,這副單薄的身板才一點點養起來,削瘦凹陷的臉頰有了肉感,連個頭也跟著抽長了點兒。
虞紫脆生生道“謝過郎主。”
說是這么說,她還是將水糧分完了才坐下歇息,掏出一卷簡書默默用功其實沈棠這次出差本來不打算帶著虞紫。
年紀不大,帶著也沒什么用處。
但顧池不贊同。
理由也簡單粗暴。
雖然沈棠一直做男裝打扮,但她畢竟是女兒身,如今也有十三歲,出門在外總有不便的時候,不可能什么都她自己來,身邊有個“婢女”跟著照顧比他這個大老爺們兒方便。
那也不一定非得是虞紫啊。
虞紫基礎差,正是需要發奮刻苦的時候,跟著出來照顧她生活起居,浪費時間。
顧池新找一個不放心。
沈棠的性別還需要隱瞞一陣子。
若選一個不靠譜的,怕會壞事。
再者,虞紫還未入門,再怎么刻苦學習也抵不上待在沈棠身邊的好處大。等她體內文氣充裕,準備開拓丹府、凝聚文心再閉關沖刺也不遲。磨刀不誤砍柴工。
顧池這般說,沈棠也不再堅持。
除了顧池、虞紫,剩下都是護衛。
其他人一個沒跟來。
河尹除了浮姑,還有其他地方還未整頓,所以祈善、褚曜和康時幾個走不開他們隨便哪個再走了,剩下還不累死共叔武和楊都尉要幫著練兵,趙奉自打來了浮姑就沒停歇一日,在田埂間轉悠,白素沉迷修煉,甚至連屠榮幾個小的也有繁重任務
至于為何是顧池呢
這廝的文士之道太方便。
有他在,章賀耍不了花招,一有不對勁,眾人也可以及時撤離邑汝。
“希望此行有所收獲吧”喝水緩解干燥冒煙的嗓子,沈棠又用衣袖當扇子扇風,“多個盟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得多”
沈棠跟谷仁、吳賢一樣也懷疑章賀是在暗中推動疫病的罪魁禍首,不過她的消息渠道又比二人特殊,隱約知道一些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