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池淺笑反問一句。
“你猜他為何叫惡謀”
祈善招人恨真不是旁人夸大。
倒不是說祈善親自下場,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或推波助瀾,這廝九成九干了
外人還挑不出錯。
因為隴舞郡境內兵馬空虛得厲害。
祈善哪有這個精力面面俱到呢
康時“”
空氣陷入了莫名的安靜,俄而,康時才低聲問道“可會影響主公聲譽”
顧池攏緊毛茸茸的狐貍圍脖。
再往后仰靠,調了個舒服的位置,笑道“主公這不是英雄救美了么也幸好這里頭沒個正經女眷,不然的話,咱們這位主公就要借刀殺人,讓人出個意外了。”
正因為沒有,所以救得大方。
但凡這家有個正經繼承人活著哪怕只是個女兒,便沒有正經借口收走他們這些年吞下去的田地,更別說將被隱匿的佃戶釋放出來。還容易被詬病失責失職。
雖說不嚴重,但名聲有瑕。
這情況跟當初的林風是不一樣的。
顧池一臉慵懶“祈元良這廝,我還不了解他倘若從這戶人家家中搜出個能要命的玩意兒,呵呵,莫說殺雞儆猴,讓他扯下一根雞毛都能作為發作的借口”
康時“”
顧池笑道“你猜搜不搜得出”
康時“”
答案是肯定的。
甚至能省下祈善栽贓嫁禍的功夫。
因為隴舞郡這些地頭蛇干下的事跡,莫說初來乍到的沈棠等人,連底層庶民都有耳聞,只是奈何人家不得。恐怕連這些地頭蛇都不知道,他們這回真踢到鐵板了。
這塊鐵板,盡是狠人。
簡單安撫了被強虜的一眾女眷,沈棠等人繼續率兵上路,趕在金烏西沉前抵達治所汝爻。率先一步抵達的青鳥已將消息遞給祈善,沈棠大老遠就看到城墻下的青年。
近兩月不見,祈善清減了不少,原先合身的衣裳穿在身上竟有些空蕩。
“元良”
她大老遠就揮著手。
祈善率領治所一眾小吏為她接風,寡淡的神情終于多了抹喜色,見到出現在視線的兵馬,內心也是激動,懸吊的心終于落了地。他上前行禮“恭喜主公凱旋。”
沈棠身軀前傾,幾乎要趴在摩托脖子上,帶點兒炫耀口吻“近來可有受傷”
祈善牽過摩托的韁繩。
在沈棠期盼目光下,笑著夸她道“未曾受傷,想來是主公實力又有精進了。”
沈棠要給自己豎大拇指。
“這是自然。”
遺憾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啥境界,遇強則強,這大概就是文武雙修的弊端
祈善目光清淺,甚至算得上柔和。
道“主公一路行軍可累了治所已經命人備好了膳食,慶功準備在明日。”
沈棠揉了揉肚子“元良不提還好,你一提嘿嘿,我還真有些餓了。”
待在十烏風吹日曬、晝伏夜出,她超級懷念自己那破狗窩,這會兒有著強烈的沖動吃飽飯,洗個澡,睡大覺。哪怕是天要塌下來的事兒,也得等她睡飽再談。
祈善對沈棠偶爾的孩子氣很寬容。
滿打滿算,她也才十四。
開年之后才十五。
武膽武者和文心文士五感都敏銳,二人交談聲音不大,但有心的話,都能聽得清楚。其中要數磨劍霍霍的荀貞最為認真,也最為瞠目驚訝。好一會兒他才醒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