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此事恐不好辦”
婦人面露為難之色。
“并非小婦人推脫,只是現在家中生亂,一時顧不得這些再者,小郎被送走已是多年前的事兒,那些物件還在不在,一時半會兒也不好說,故不敢輕易答應。”
說著,雙目已泛紅。
用帕子壓下眼角的淚意。
她剛收到消息那會兒,得知家中頂梁柱被下了大牢,下的還是傳聞中進去就要脫一層人皮的地方,便覺得頭頂的天都塌下來。若非她是府上唯一的主子,不能亂了陣腳影響人心,真恨不得原地昏厥過去。她也有心幫助老者,奈何現實條件并不允許啊。
老者也識趣,但他不能白跑一趟,空手而歸。便問“府上遇見什么難事,可否說說,老朽或許能幫忙參謀參謀”
婦人一聽,眼前登時亮起。
面上的喜色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
“當真”問完發現不妥,忙改口,“這、這并非質疑您的能力,只是太歡喜”
老者淡聲道“不慌,慢慢道來。”
婦人穩了穩心神,將自己收到的消息一一道來朝堂上發生的細節她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家那小叔子有野心,利用丈夫不在族地的機會籠絡族老,高調招兵買馬。
如今更是與亂賊黃烈各處呼應起義,渾然不顧親哥一家還在鄭喬手中當人質
婦人一臉苦澀。
“小叔怕是盼著我們一家死聽聞當年,族老都希望將小叔繼嗣到公爹名下。畢竟郎主是二房嫡長,過繼出去不怎么好聽,但公爹卻選了郎主。二房無甚積蓄,吃穿用度俱不如長房,小叔心中憤懣不滿多年。只要郎主死了,他便能名正言順繼承秋氏”
婦人面帶絕望地咬牙道“倘若郎主此番此番不幸殞命地牢,小叔還能打著為兄報仇的旗幟,在士族間博一個兄友弟恭的美名如此好處,他如何會不心動呢”
老者全程安靜聽著。
待她說完,問“只是這么一樁事”
婦人聽到了希望“您有解決妙策”
“算不上解決妙策,但助你們一家離開這龍潭虎穴卻沒有問題。橫豎已經將鄭喬徹底得罪死了,既然留下來是個死,逃出去或許還有條活路。”解決方案簡單粗暴。
婦人詫道“劫獄”
以老者的能力還真能做到。
“嗯。”
只是
“阿宴當年戴在身上的東西非常重要,夫人若是方便的話,煩請派人找一找”
專程跑這一趟就是為了那件東西。
婦人聽到這兒也懂了。
想讓老者幫忙就得拿出“報酬”。
她連忙起身讓下人去府庫翻找。
因為當年滴血驗親過關,長相又有幾分上代家長的痕跡,阿宴被帶回秋府后,被當做長房繼承人仔細照料,吃穿用度一律最好,隨身物件也得到了妥善保存。若非他始終不長大,看著又不聰明,讓人看出端倪,興許這秘密就真正被那個婢女帶進棺材了。
之后阿宴被打發去了鄉下自生自滅,他的存在成了秋府禁忌,無人敢提及,他的東西自然也沒被刻意處置。一眾下人經過一夜的翻找,終于在積灰的角落找到盒子。
盒子不大,重量也輕,東西零碎。
“阿宴,終于找到了”
老者一頓扒拉,神情激動地翻出一件東西。那是一截一指長的木頭吊墜,灰撲撲的,瞧不出貴重之處。婦人不知此物有甚珍貴,能讓見慣大風大浪的老者如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