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勝瞧見沈棠面色便知不對。
他轉身跟寥嘉借了一把傘,遞給表情迷茫的沈棠,問“主公,昨夜睡得可還好”
“我昨晚”沈棠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下意識伸手接過來,“我昨晚睡得還行,就是后半夜做了個噩夢,醒來一回,沒有旁的了。又沒嬌氣到非高床軟枕不睡”
行軍條件有限。
兵卒能吃苦,她這個主公就吃不得
“先登突然給我傘作甚”
將傘撐開,抬眼便瞧見這傘的傘面以紅色為底,繪百花爭艷,不用猜就知道是寥嘉的。這廝對紅色情有獨鐘,整天打扮得像是個行走大紅包,擱人群里面就是活靶子。
剛說完,傘面動了一下。
有什么東西落在上面。
沈棠“”
啊,這熟悉的既視感
姜勝忍笑道“今日觀主公印堂發黑,運勢低迷,為防萬一,還是撐一把傘吧”
說完,沈棠又感覺傘面咚咚兩下。
不消說,又是兩坨新鮮鳥糞。
她咬牙切齒“肯定又是季壽害我”
自己辛苦996養著這幫僚屬。
康季壽就這么回報自己
提及康時,姜勝倒是沒有再笑了,反而用擔心的口吻道“季壽深知自己對主公的影響,若非遇見棘手狀況,斷不敢大量借運。看這情形,想必是昨晚發生了什么”
沈棠也想到這層。
不過,她倒是還樂觀。
“只是幾坨鳥屎,又不似永固關那回喝水都倒霉,想來昨晚應是有驚無險。季壽好賭卻不會輕易賭紅眼,見勢不好肯定會腳底抹油,應當無礙。是遭遇敵方主力了”
“應當錯不了。”
姜勝與沈棠意見相同。
只是
可憐了主公和寥嘉的寶貝傘。
寥嘉過來瞧見傘面密密麻麻的鳥屎,臉色頓時一青,眼底泛著心疼“這、這是”
姜勝道“康季壽的文士之道。”
寥嘉“”
主公能活到現在,不容易。
唯一慶幸的是,康時這次給沈棠帶來的霉運并未持續太長時間。傍晚時分,群鳥散去,沈棠恢復正常,可寥嘉的傘也報廢了。大軍正一路長驅直入,逼近目標臨山縣。
沈棠雖為三軍主帥卻蹲在先鋒部隊,率兵負責偵查和開路,中軍主力交由兩名老將負責。四寶郡的基建就是不行,像樣的路都沒有幾條。給大軍前行造成一定的麻煩。
因為白日已經養足精神,大軍預計過不了多久就能抵達縣城,沈棠預備到了就擺開陣型開戰。秋丞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后勤供給,糧道運輸線比她這邊長得多,補給方面應該沒那么順暢。沈棠穩穩駕馭著摩托,喃喃道“也不知秋文彥那邊反應過來沒。”
“不論有無,優勢在我等這邊。”
姜勝對臨山縣挺樂觀。
倘若主力已經先他們一步進入臨山縣,他們正面攻打不下來就采用包圍戰術,臨山縣也扛不住幾日。倘若主力還沒有抵達,臨山縣就是紙糊的,不費功夫就能拿下。
占了臨山縣,進可攻退可守。
秋文彥估摸著能難受死。
沈棠正欲說啥,前方傳回消息,發現敵方蹤跡,有兩名斥候被發現蹤跡喪生。
她攥緊韁繩“多少人”
“尚不清楚,猜測是敵方輜重糧隊。”
沈棠跟姜勝面面相覷。
剛剛還談論秋文彥后勤不行,這會兒就撞上對方運糧隊伍了她眼神一亮,咧嘴笑開來,弧度都要觸及后耳根,嘿嘿賊笑著道“先登,這不巧了嘛天降餡兒餅通知中軍做好策應和迎戰準備,先鋒營聽令,隨我拿下這支糧隊殲滅,一個不留”
姜勝覺得這話沒毛病。
只是心中有些隱憂。
隱憂源于何處
康季壽昨兒才用過坑主的文士之道。
主公今兒極容易走背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