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人臉嗎”
唉,自家將軍文化程度不高。
趙奉回想老仇家咬牙切齒而變形扭曲的臉,拍著大腿哈哈大笑“敢打賭,他回去能好幾宿氣得睡不著,越想越氣,越氣越慪。嘿嘿,他最好能將自己經脈都氣炸”
這種人就該有這種報應。
盡管可能性不大,但萬一呢
趙奉摸著稠密的絡腮胡須,仿佛連胡須絲兒都透著愉悅“老子跟他打交道這么多年了,還是頭一回讓他這么吃癟他有氣發不出來的模樣,可真是賞心悅目啊”
說著他咂摸了好幾下。
用頗為遺憾的口吻長吁短嘆,痛心疾首“只可恨吾沒有公肅那樣的丹青技藝,否則定要用筆沾著賊首的血,將他細細描繪在畫紙之上,每日三頓拿出來看著下飯。”
這也不怪趙奉此刻如此開心。
他在前任帳下的時候,天天受這幫人鳥氣,幾乎每次都是他識大體退一步。常言道,退一步海闊天空,而到趙奉這里卻是退一步、步步退,沒抑郁都是他心臟強大。
得意歸得意,但事情也要交代。
雖說這個人頭趙奉拿得心安理得,但他撿便宜也是事實。而且,以趙奉對那伙人的了解,他們氣量不大,回去之后肯定要添油加醋告狀。主公這邊也要提前做好應對。
幾個時辰之后
趙奉率人將糧草平安送達。
負責接管糧草的負責人還是他閨女。
當然,如今在軍中,那是他同僚。
趙葳帶人清點了糧草數目,校對無誤之后才蓋上印章,成功驗收。她注意到趙奉武鎧表面還沾著血,親衛也像是經歷戰斗。忍不住關心道“趙將軍此行可還順利”
“順利,中途還摟草打了只兔子。”
趙葳聞言也放心了幾分。
趙奉問她“你可知主公在哪里”
沈棠霉運結束之后,仗著武膽武者的強橫體魄,徹底擺脫了那雙木拐杖,帶著兵馬去了前線。當然,她來前線并不是為了干仗,而是帶著秦禮,打到哪里繪圖到哪里。
除了示范郡縣的建造計劃,另一項大項目就是淼江的河道引流和疏通。因為屠龍局冰封江面的操作,引起淼江人為凌汛,致使兩岸郡縣受災被淹。這里面固然有地方官府不作為的責任,沒定期疏通河道、加固河堤,但也有一些河道走向不合理的問題
燕州這塊地方地勢平坦,又貼著淼江這條大陸西北最重要的江河,不好好利用豈不可惜了若是開荒得當,或許能將燕州全境盤活了,成為她治下產糧最大的聚寶盆
隔壁的乾州地勢就沒那么優越。
但乾州也曾是西北大陸好幾個大國國都所在,不管是經濟還是文化都有拿得出手的地方,也屬于開發重點。只是沈棠精力有限,瑣事纏身,目前只能先解決溫飽問題。
趙奉到的時候,沈棠帳內掛滿了各種輿圖。在場除了她和秦禮幾人,座下還坐著幾個神情局促的陌生人。看他們衣著裝扮,有尋常老農,有白身布衣,也有地方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