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池小聲“主公,你要不聽聽她怎么說吧或許、或許人家有什么難處呢”
沈棠憋青一張臉,有火氣發不出去。
“有難處有難處不會找人主持公道撐腰我這個主公是死的嗎我會讓自己人受委屈嗎”她陰寒著臉威脅下方小腹微隆的女兵,“行,顧軍師給你求情,我就再給你幾分耐心你現在交代,究竟是誰辱你這人你認不認識是不是他強迫的你你說”
白素也恨鐵不成鋼“從實招來否則便軍法伺候,你這身子能挨得住幾杖”
因為起步晚,女營成立迄今也才五年。
女營有個很尷尬的地方。
天資低的,努力修煉也沒成功凝聚武膽,但引氣入體能滋養經脈肌肉,再加上這幾年戰爭多,女營底層跟男兵那邊的素質不相上下;天資中等的,還在成長階段,營中中層人手缺乏;天資如趙葳、楊英和魯繼這樣的,距離攀頂又還遠,尚在埋頭努力
迄今為止,女營話事人只有白素。
白素這些年可謂是兢兢業業。
她在底層混上來的,當飛賊那些年見多了世間女子的可憐處境,沒人比她更清楚力量的重要性。手握力量便是手握掌控人生的主動權。女營這幾千的兵,她們不止是她部下,也都是她的袍澤,是能并肩的戰友。
若非主公在此,她的反應不比沈棠小。
迄今也不知道這名女兵肚子里的孩子生父是誰,是哪個男兵的,還是外頭的是被強迫的,還是她自愿的因為她不肯說她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會帶來多大影響
這關乎到女營日后的發展。
雖然同僚們沒啥意見,看在林糧風草面子上還非常照顧,但不代表勢力擴大之后,也會沒有反對聲音。一個不慎,女營的名聲可能全部毀于一旦,她懂不懂
白素攥著拳頭,內心萌生濃烈殺意女兵懷孕一事暫且不說,那男人她必殺
已經窺探一部分真相的顧池“”
跪在地上的女兵面對暴怒的主公和隱忍不發的女營頂頭上司,梗在喉嚨的話越緊張越說不出來,臉色發白,眸色慌亂。
“標、標下標下不是”
支支吾吾,結結巴巴,期期艾艾。
看得顧池都要無奈,干脆當了一回嘴替“她想說,她也不知道孩子生父是誰。”
此話一出,帳內溫度急劇下滑。
沈棠陰仄仄道“哦,強迫的哼,她不知男人是誰,總該記得事情在哪發生欺了我的人,莫說這膽大包天的男人,真惹怒了,我連他祖墳都一個個挖出來鞭尸”
女兵的神色更慌張了。
慌張到失聲難言的程度。
顧池嘆氣道“不是被強迫的。”
說完,劍拔弩張的殺氣戛然而止。這個拐彎太大了,沈棠差點兒摔得四仰八叉。
帳內七八雙眼睛齊刷刷落在他身上,女兵也投來感激的目光,顧池硬著頭皮繼續道“似乎是此前戰事平緩的時候,她奉命出去安撫流民,趕巧瞧見一個順眼的男人。”
眾人“”
女兵縮了縮脖子。
臉上的慌亂化為了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