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勝。”
楊洪愣愣的看著興安,他不停的眨著眼,看著興安,拔掉了象征著他兵力的旗子。
天火是天雷打到了船上,引發了大火,導致他的船都被點燃,全軍覆沒。
邏輯上沒問題,戰爭的確存在偶然性。
但…這就輸了?
好離譜。
朱祁鈺面色嚴肅的說道:“興安,去泡壺好茶…”
“是。”興安領命而去。
楊洪呆滯的看著大皇帝,低聲說道:“怪不得每次于少保走的時候,都是一臉怒氣,捶足頓胸,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可惜了,一盤好局。”
楊洪雖然已經卸甲歸田,現在做了講武堂祭酒,他的爭勝心已經很小了。
但是打了一輩子仗,他真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
朱祁鈺笑著說道:“娛樂,娛樂而已。”
楊洪無奈搖頭,喝了一壺茶,便去整理軍務了。
朱祁鈺站起身來,換了身平常的衣服,專門拿了個口罩,帶著興安和盧忠,向著市井走去。
他們從講武堂的后門出,便走進了人間煙火。
街道兩旁,店肆鱗次櫛比,初夏的陽光,灑在紅磚綠瓦之上,將本就顏色鮮艷的樓閣飛檐更添了幾分明動。
走在街上,身前、身后俱是一張張百姓臉龐,車馬粼粼,人流如織。
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響亮的的吆喝聲在攬客或者兜售貨物、偶爾還有一聲馬嘶長鳴那是驛卒或者馬鞍上插著軍旗的掌令官、路邊顯然因為討價還價出現了爭執,街頭小吃的香氣撲鼻而來。
現在十二團營出動,朱祁鈺每天操閱軍馬之事,迫不得已的停了。他只能喬裝一番,帶著緹騎上街來。
操閱軍馬而不得,那就操閱一下京師好了。
上次這么喬裝打扮,還是上次。
人間煙火,自然有朦朧的詩意,也會有色彩斑斕的畫卷。
朱祁鈺停下了腳步,眉頭緊皺的說道:“那是什么人?”
“窮民苦力。”興安趕忙低聲說道。
興安不懂,明明是繁華盛景,陛下為何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穿著破爛草鞋,背著孩子,吃力的推著一輛獨輪木車的窮民苦力。
明明街道如此繁華,明明街上人流涌動,可是陛下一樣,就看見了那個已經漸行漸遠的身影。
“窮民苦力?”朱祁鈺的聲音變得森然了幾分。
輦轂之下,首善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