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明武清侯石亨!命令你們。”
“在草原上看到了敵人,就把他們殺死在草原上!在田野里看到了敵人,就把他們殺死在田野里!在廁所發現了他們,就把他們溺死在糞坑里!”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山河永固!”
“十二團營,進攻!”
石亨高舉手中長槊,大聲的怒吼著。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山河永固!”軍士們已經知道了昨夜發生了何等慘絕人寰的人間慘劇,他們的鉤鐮槍、他們的長短兵、他們的火銃,早已經變得饑渴難耐了。
“陛下威武!”
石亨跳下了點將臺,翻身上馬,高舉手中長槊,大聲怒吼,策馬狂奔,直逼朔方府而去。
“明軍威武!”
大明軍如同猛虎出籠一般,直撲朔方府,而楊俊帶領著四勇團營,用最快的速度,沿著黃河南岸,直奔五原府而去。
晝夜星馳,甚至楊俊比阿剌知院的還要早半天,趕到五原,但是在渡河之后,瓦剌人已經從陰山夾道跑的無影無蹤。
朔方府大火,并沒有蔓延到五原府,并不是渠成義等人良心發現,而是瓦剌人要撤退,把五原府點了,他們就沒辦法撤退了。
楊俊帶著精騎三千人,拍馬追趕,銜尾追殺而去,但是因為大軍急行,本就是疲兵,根本沒追多遠,就不得不停下。
靖虜府和五原府雖然沒有發生燒城之事,但是卻亦有大屠,整個河套地區,一片人間煉獄。
于謙看著滿目瘡痍的朔方府,看著那些被抬出廢墟的尸體,看著那些無處為家的百姓,嗆人的煙火氣,讓于謙不得不帶上了口罩,他的痰疾雖然完全好了,但是還是得防范。
徐有貞從榆林衛一路狂奔,趕至了朔方府,工部營繕司郎中石景廠總蒯祥、御史陳鎰等人,也趕到了朔方。
徐有貞看到這等煉獄景象,破口大罵,憤怒不已喊著:“這群不是人的東西,如此遭天譴之事,他們也下得去手!”
“某本以為陛下磔刑,乃是暴政酷吏之舉,但是今日看來,就應該把他們扔進阿鼻地獄,方能洗刷這份罪惡!”
“不夠,遠遠不夠!”
多么辛苦才能安定一方?徐有貞治理張秋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但是依舊無數人死在了水患之中。
徐有貞氣的人都有些眩暈,站在滿是焦土的草原上,忿忿不平的說道:“這些瓦剌人,全都該死!全都該死!”
于謙嘆息的說道:“是渠家人做的,我已經找了幸存的人詢問過了。”
徐有貞不敢置信的問道:“渠家人?就是那個商幫渠家嗎?他們怎么敢!怎么敢!”
徐有貞一甩袖子,振聲喊道:“他們怎么敢!就該把他們送進太醫院里!”
“沒錯!送進太醫院里,生生死死,永世不得輪回!”
徐有貞張牙舞爪的生氣,他很憤怒,他從來沒有這么憤怒過,就連朱祁鎮在迤北娶親的時候,他也只是在院子里伏地痛哭罷了,何曾如此憤怒過?
從未有過。
他感覺自己滿腔滿怨的怒火,無處發泄,是渠家人。
“渠家人在哪里!渠家人在哪里!”徐有貞的眼神里盡是怒火,但是渠家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