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鎰和陛下一樣,都是想開個窗,但是南直隸那幫人,想把屋頂給掀了!
李賢真的死了,陛下肯定在心里擰出一個死疙瘩來!
山東的教訓還不夠嗎?非要陛下提兵百萬,南下殺的血流成河才罷休?
到時候南直隸所有十四府,更沒有好日子過!
只不過朱祁鈺沒讓陳鎰去,李賢在就夠了。
朱祁鈺開口說道:“朕天天被罵作是亡國之君,罵就罵了,朕不在意。”
“朕就是想告訴朝臣們,朕廣開言路,良言嘉納之。”
“陳鎰聯合近半數的出身南直隸的官僚朝天闕,他們是按照規矩來,一直等到朕回京,坐在了奉天殿上,才開口說,朕不會怪罪他們。”
最近朝中有不少人都盯上了陳鎰總憲的位置,朱祁鈺是告訴他們,自己并不打算處罰陳鎰。
正常流程,正常奏對,也沒有多少私利,也是為了國事,朱祁鈺直接拆分的步子本來就邁大了,還不讓朝臣說嗎?
陳鎰可是十分懂如何捧殺皇帝的,只不過在張秋治水之后,陳鎰就變了副模樣罷了。
“縉紳追租之兇狠,甚至逼得陳鎰、徐有貞動刀子殺人,可想而知,當時把他們逼到了什么份上了。”朱祁鈺感慨萬千的說道。
“但凡是有良知的人,看到決口淹沒田畝,顆粒無收,百姓易子而食,莫不動容。”于謙滿是笑意。
他巡撫地方十九年,每天都能見到。
那時候,朝堂烏云蔽日,地方互相勾結,根本無法治理。
于謙低聲說道:“陛下,《韓非子》曰: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將必發于卒伍。”
“翰林院的翰林,的確是飽讀詩書,但是他們直入秘閣,起于京官,是不是可以讓他們去地方歷練,再入文淵閣?”
胡濙十分贊同的說道:“臣以為于少保所言有理,這文淵閣理政,卻不知輕重,鏡花水月,全靠臆想著實不行。”
朱祁鈺點頭,有些無奈的說道:“翰林們不愿意去啊,這次貴州,朕把皇叔都派出去了,一共二十個舉人肯一同前往。”
于謙認真的說道:“那就不讓他們入文淵閣,更不讓他們起京官,就在翰林院讀一輩子吧!”
胡濙經過了半刻鐘的思慮,他盤算了下當初建立文淵閣至今的種種,俯首說道:“陛下,臣同意于少保說的,不愿意去,就強摁著他們去。”
“貴州的確苦寒,但是若是其余之地,也不肯去,那就讀一輩子書吧。”
朱祁鈺點頭說道:“那就這么辦。”
翰林即便是到了地方,那也是推官起步,大明的推官,管理一府之地推勾獄訟之事,乃是各府知府佐貳官,正七品官。
一府之地的刑名之事,都歸他們管,哪里會受苦?
就這還不愿意去!
從推官的位置上起,最后成為大明柱石朝臣的也有很多,比如蘇州府推官、韃清的噩夢、官至太子太保,從一品的袁可立。
韃清恨袁可立恨到什么地步?專門為袁可立興了一場文字獄的大案。
“陛下,倭國正使已經在殿外候著了。”一個小黃門走了進來稟報道。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