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賓言平靜的說道:“陛下有了敕諭,我這里敬告你三點。”
“第一,舟山倭寇陛下要殺,大明也要殺,這是必然的,但凡是有案底在身的海盜,皆以倭寇論罪。”
“第二,此次海船、藥石、部分軍備,大明需要官辦撲買,不可缺斤短兩,更不可能以次充好,陛下絕不寬宥。”
“第三,你告訴舟山那些海民,若是無案底在身,無須驚慌,大明日后將會將這些海民與大明子民,一視同仁。”
李賓言這三個要求,歸根到底就是吊民伐罪的邏輯,懲戒罪惡,安撫受苦的百姓,討伐有罪的食肉者。
但是這次李賓言的話里,重點警告了商賈,若是敢發這個戰爭財,大明皇帝也絕不私宥。
也談到了大明的一些政策風向的變動,比如海外棄民,是不是大明的子民呢?
李賓言也有交待,叫一視同仁。
費亦應嘆了口氣,他不會這么做,他也會警告別人不要這么做。
但是有些事,他一個商總哪里能管得住呢?
陛下已經多次證明了,陛下的刀子有多么的鋒利,但是有些人一看陛下回京了,還是會動一些歪心思。
永樂劍可是砍過皇帝的啊!
李賓言繼續說道:“若是有人膽敢附逆從賊,定不輕饒。”
這也是一個警告,一共四條,其核心就四個字,莫要自誤。
費亦應帶著三位商總,行禮離開了松江府府臺衙門。
三人默默的不說話,分道揚鑣。
費亦應平抑了松江市舶司營建所需物料的價格,在其他兩名商總的眼里,無疑是投獻。
所以有什么話,這二位商總,也不跟費亦應說了。
費亦應抬頭看了一眼天日昭昭,艷陽當空,就是連連搖頭。
這世上,蠢貨總是那么的多。
李賓言十分確信的說道:“陛下和朝廷,對我們的舟山平倭海戰,是有期許的,而且是很高的期許。”
“如果我們能夠快速獲勝,完全勝利,那么陛下的南下平叛,就順利完成了。”
舟山海戰,可以說是大明皇帝南下平叛的最后一戰了。
也是大明新開始和新開端,意義非凡。
李賓言面色凝重的說道:“根據陛下的料敵從寬的最高指示,我先說幾條我自己的想法。”
“第一,我們要防備民變。”
徐承宗眉頭緊鎖的說道:“防備什么民變?舟山倭寇在,咱大明的漁民出海打魚,都會被他們打劫,防備什么民變?”
徐承宗完全沒想明白,這件事的邏輯在哪里,這不怪他,他作為魏國公,又不上朝,對朝中的事兒,完全沒有多少概念。
他如果清楚正統十年,那一筆微不足道的民變,燒毀了大明南下西洋的一百二十余艘船舶,他要是清楚福州府同知郭琰現在在貴州思州府,他就不會這么疑惑了。
畢竟是尊貴的魏國公,這些小事,他都沒怎么關注。
李賢嗤之以鼻的說道:“什么民變,他們現在沒有了造反的膽子,但是借著著民變的幌子發財的膽子還是有的,而且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