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詩人在詩詞中勾勒出了整個大唐,而大唐的官僚們在議中,也在描畫大唐的模樣。
宗族制和科層制是在斗爭中反復螺旋上升的,而且大明的皇權始終大于家長權,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即便是在天啟年間、崇禎九年之前,也能把征遼餉收齊。
韃清一直到光緒年間,都在收征遼餉,而且不換名目,就這個名字。
韃清收征遼餉要征伐遼東嗎?
我征我自己?
其實并非完全的皇權大于家長權,本質上是大一統之下的公權大于私權,朱祁鈺對此有著極為清晰的認識。
朱祁鈺十分確定的說道:“大明不也有百戶為一里,六里為一鄉,朕委派了掌令官前往治理,甲首、里正、掌令官三級鄉野管理農莊的管理吏員,已經運轉整整五年了。”
而且在掌令官手中,還有兩支重要的力量一個是衛所儒學堂的軍生,一個是義勇團練的隊正。
大明的農莊法已經推行了五年的時間,是基于劉伯溫軍衛法的升級。
朱祁鈺一直想加個婦女主任,但是沒有根基,確切的說,沒有實現的辦法,設一個婦女主任,也沒活兒干。
勞動使人自由。
在最開始的時候,農莊法的目的,是恢復人口。
山外九州、京畿、福建因為兵禍,導致了人口大幅度衰減,朱祁鈺只能抬出太祖高皇帝的軍衛法,來恢復人口。
一成半的藁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新辟之地的靖安省,河套地區的農莊法,也是恢復人丁,渠家人和瓦剌,搞得實在是太過于天怒人怨。
后來的農莊法,朱祁鈺并沒有全面推開,而是除了山東之外,各地官田設有部分的農莊法,這些農莊法就是鯰魚的作用,是朝廷的公權和宗族私權的拉扯。
胡濙坐在了凳子上無奈的說道:“兩京一十六省,只有京畿、福建、靖安,全面鋪開了農莊法,山西部分、貴州部分,其余都是小范圍的試點。”
朱祁鈺看著胡濙的頹然,十分確切的說道:“胡尚書,農莊法不是萬能法,它能解決的只是人口大范圍凋零,恢復人丁是很好用的,但是…它最終會敗壞掉的。”
“按勞分配其實并不公平。”
“這個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但是胡尚書還記得朕讓你刪除了那句萬世不移之法嗎?”
“世間本就沒有萬世不移之法,也沒有一勞永逸的萬能法。”
“每一個不同時間,總是有不同的問題,出現問題解決問題才是。”
“現在的宗族出現了,或者說公權和私權的矛盾,應該如何解決,才是我們要思考的問題。”
朱祁鈺從來沒有在鹽鐵會議上總論過分配二字,朱祁鈺要解釋清楚按勞分配并不公平,是極為困難的。
但是公權和私權產生了矛盾,出現了種種群魔亂舞的現象,胡濙通過中西方文化的碰撞以及王直和他自身的經歷,鞭辟入里的從根源找到了這個問題的原因。
那么,如何解決呢?
“現階段,根本不可能消滅宗族。”朱祁鈺提醒了一下胡濙。
無法消滅宗族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大明現階段下無法消滅皇帝。
老朱家是天底下最大的宗族,而朱祁鈺本人就是大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