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農莊法的確不是靈丹妙藥,可是這掌令官下鄉,里正、甲首有什么話,都可以找掌令官絮叨絮叨,最后報到通政司來。”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么被動了不是?”
朱祁鈺看著身后這座講武堂,嘆息的說道:“你說的有理。”
“掌令官還是不夠多啊,朕本來希望舉人們能夠幫朕做這件事,可是舉人們絲毫看不上這等吏目,他們更想做官。”
講武堂已經有了五期的庶弁將和掌令官,滿打滿算不過兩千五百掌令官,剛好夠北直隸、山西行都司、靖安、福建使用。
哪里有多的人手?
朱祁鈺本來希望這些個舉人能出點力,但是襄王府長史羅炳忠那樣的人,畢竟是少數。
把這些舉人派下鄉,他們反而挑唆百姓,把水徹底攪渾,把事情變得更糟。
官和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哪怕當個九品官,那也是官,不是吏目,吏目是不入流的,秀才就可以充當吏目。
鄉官,說到底,只是個吏目,是不入流的,舉人們看不上,甚至連秀才們都看不上。
缺少掌令官也是眼下農莊法的困難之一。
“擴招一下?”興安試探的說道:“其實衛所儒學堂的軍生們,長期參與農莊法,代替過去的耆老,教百姓讀書識字,他們其實也可以充當鄉官一職位。”
掌令官有自己的本職工作,他們在京營里是有差事的,所以掌令官總是不夠用。
但是軍生就不同了。
朱祁鈺摸了摸下巴猶豫了下說道:“軍生嗎?”
景泰二年的狀元柯潛,就是軍生,在衛所儒學堂就學,考中了舉人,又中了狀元。
軍生本身就有出路。
興安可是觀摩了這么久的政事,很多時候,他都只是在看,很少提出自己的意見。
這次,他是有備而來。
他俯首說道:“陛下,也不是哪個軍生都能考中秀才的,畢竟只是衛所的儒學堂,教習也不是什么大儒,科舉八股取士,他們能考中秀才、舉人、進士的屈指可數。”
朱祁鈺興趣盎然的說道:“你繼續說。”
興安認真的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軍生入了講義堂學一年,去做三年的鄉官,再回京,給軍生們一個增生的身份,入國子監,這不就有名師了嗎?”
秀才分為三等,最好的叫稟生,朝廷月給米六斗維持生計,參加舉人考試。
第二等增生,就是增廣生員,既無稟米,也無職責。增生也可以入國子監,也可以參加秋闈鄉試,考取舉人。
興安的意思是,給肯去鄉里做官的軍生們一個秀才的身份,入國子監就學。
“增生好,但是得給銀給米,居京師大不易啊。”朱祁鈺想了想,補充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興安認真的思忖了下說道:“就按掌令官待遇給銀給米即是,營造官舍,鄉官贈生可住官舍,也解決部分的生計問題,安心參加秋闈春闈。”
“陛下,興文匽武可要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