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樣,實在是太慘了。
錢要朘剝的賺,命也不能丟,這就是李高全的想法。
“躲一躲也好。”雷俊泰也是深表贊同。
可,李高全可以出去躲一躲,他們這些掌柜的呢,根本躲不了。
李高全終于有點不耐煩了,黃艷娘唱的的確好聽,值那個價錢,可是這精忠旌,他是越聽越不對勁兒,總感覺一雙怒威圓瞪的眼睛在盯著他一樣。
“好了好了,不要再唱了。”李高全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便是。
雷俊泰認真的琢磨了下說道:“其實咱們也沒做什么不是,按著勞動局的規定走,也不少賺,憑白給了那些個工頭,也不省幾個錢啊。”
“桐園這生意至少還能火個十幾年,至少五六年內,沒有桐園跟咱們競爭,桐樹也要長幾年才結果呢。”
“襄王殿下在貴州折騰的桐油頂多也就夠官廠造船廠用,還不見得夠用。”
雷俊泰是很認真的跟李高全建議,那些工頭可不少要錢,這一來二去,其實能省幾毛錢?
“誒,你這就不懂了。”李高全擺了擺手說道:“若是這些雇工們鬧起來,他們也是找工頭,找不到我們身上不是?即便是朝廷查,也跟咱們沒什么關系。”
“這些雇工們,今天要二倍、四倍日常所需的勞動報酬,明天還不得上房揭瓦去?”
“這省錢還省事,關鍵還是讓窮民苦力們聽話,這一石三鳥之事,為什么不干?”
“咱們可是賦稅大戶,那寶源局的通事,見了咱們都得客客氣氣的。”
雷俊泰抿了抿嘴唇,和朝廷對著干,就是和陛下對著干,和陛下對著干的下場,就是天地壇下那千余的人頭,其中還包括了三個親王。
李賢又是一個不顧名聲的酷吏,這不跟捅馬蜂窩一樣嗎?
最近的畸零女戶的大案,也弄的雷俊泰心里沒譜。
陛下又調了三萬京軍來到南衙,再加上駐扎在松江府的三萬京軍、寧波市舶司的三萬京軍、月港市舶司的三萬京軍。
南方地面上,光是陛下嫡系的京軍,就超過了十萬。
每三年輪換一次,這已經成為了常態,大明的軍隊越來越精銳,在民間的聲望越來越高,已經開始有人說,撼岳家軍難,撼朱家軍亦難了。
當下的大明軍的評價已經趨近于岳家軍了。
岳家軍是神武后軍,可不是什么岳飛的私軍,當年岳家軍可沒有整個大明這么大的地盤做后盾。
當初自稱岳家軍的是南宋小朝廷,南宋小朝廷的趙構還扣扣索索,拿不出錢糧,就給岳飛營田使,讓岳飛自己想辦法。
大明軍的軍紀嚴明,作戰英勇,四處可見的英烈祠,更是讓做了些錯事的人,總是繞著英烈祠走。
陛下左手抓著刀子,右手拿著魚竿,腚下是大明皇帝的寶座,腦子里還都是財經事務。
雷俊泰認為,陛下對財經事務的總結是鞭辟入里的。
陛下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