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到克利葉農場,一路風平浪靜。
順著車窗,維克多利婭看見了街邊許多破碎的玻璃渣和燃燒過后的漆黑車架,一些潔白的磚墻上留下了黑色的火痕。盡管這些垃圾和殘骸已經被掃成了一堆、等待被集中處理,但街頭依然顯出一副破敗的頹象。
這是昨晚暴力游行的結果。
維克多利婭的目光輕飄飄地掠過這些街景,思緒早已飛馳,她不斷回想起昨晚與兇手交鋒的細節
在遠處喧囂的暴亂聲里,在不時炸響的煙花聲下,在那些詭異人偶突如其來的驚聲尖笑中,一只冰冷的口紅毫無征兆地從她頸側輕輕擦過。
那種被子彈時間放大了許多倍的觸感,令維克多利婭回想起多年以前在基地二次覺醒的瞬間。
這么多年來她幾乎忘記了這種防御被徹底擊穿是什么感覺
死神早已悄無聲息地在她身后靜候,可自己就像一個茫然無知的稚子,沒有一點防備,直到祂的衣擺忽然被風吹起,她才意識到自己距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
等到事后她們去檢查樓道影像的時候,才發現一切與之前如出一轍每一處被固定的秘密監控都已經被激光破壞。
這個方法簡單粗暴,卻極其有效。
但問題是,這個“刺殺者”到底是怎么確定的監控位置,又是怎么避開的其他水銀針即便當晚遠處的游行確實發出了一些噪音干擾,但能做到這一步仍令人匪夷所思。
這個兇手真的是畸變者嗎
它的目標從一開始就非常明確,從執行來看,它也幾乎做到了不傷及無辜。
維克多利婭看過阿維納什提交的報告,這個男人幾乎肯定這個兇手來自ahgas內部雖然這個結論本身可能也是為了與自身撇清關系,但她也有些傾向于這個可能。
可悖論就在這里如果“刺殺者”來自ahgas內部,ahgas不可能意識不到它是誰,一個速度可以媲美“刺殺者”的水銀針,難道會很難找么
但如果“刺殺者”是在ahgas之外的水銀針,它又是在何種情況下連續覺醒,避開一切聯合政府與ahgas的搜尋與警戒,獨自成長到今日的呢
想來想去,維克多利婭只能得出一種陰謀論般的論斷其實“刺殺者”就是自家ahgas的同僚,說不定連刺殺這幾個貴族也是總部的密謀,所以總部刻意隱藏了這位“畸變者”的信息,并將此人保護了起來
但得了吧即便是像簡赫斯塔那樣出色而獨特的水銀針,沾上宜居地內的兇殺案之后不也照樣被押上了內部法庭她的監護人還是千葉真崎呢。
將來審判結果會是個什么情形暫且按下不表,但ahgas絕不會允許水銀針對宜居地內的普通人濫用暴力,這一點維克多利婭可以肯定如果這個兇手真的來自ahgas內部,那么ta在被“保護”起來的同時,也一定會被限制行動,總部的知情者絕不會放任兇案繼續發生。
這種種猜測令維克多利婭有些神傷。
太矛盾了這一切都太矛盾了。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個事。”維克多利婭看向阿維納什,“老警督施密特現在人在哪兒呢我好像聽說他打算暫時離開譚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