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因為明光是侍神使,所以于邪有些擔心,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家伙徑直的朝著明光而過,如果看到了明光慘死,她又會作何感想呢?
浮黎雖然人高馬大,可是看著少司命的眼神當中有一絲溫存又夾雜著一絲絲矛盾,他此時內心的矛盾主要還是那一句忍以桑榆之名節,配茲駔儈之下才來道得實在。
浮黎的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內心也是惶恐地,盡管如此,他還是做出一副處事不驚的泰然自若,更是在自己心里下意識地安慰自己道:“沒關系的,他也不過是個卑賤的凡人。”
如果常常天遂人愿,那么這人世間將會少了多少樂趣呢?恐怕這算是上天捉弄,偏偏浮黎擔心什么,少司命就去做什么。
少司命面朝著明光,伸出腳尖,輕點在地下的櫻花花瓣上,這一地櫻花匯集而成的粉紅色花海中,少司命的裙擺飄動,像是在那花海中飄浮而過。
那潔白如玉的腳伸出唯美的沒有一點瑕疵,踩在那一地的櫻花之上,用鮮花隔絕了地面,也隔絕掉了骯臟的血液。
神就是這樣高貴,腳尖都不能夠沾染一粒塵土等一切凡間而來的污穢。
于邪幾次想要過去阻攔,可都讓浮黎用凌厲地目光怒視警告從而硬生生地釘在原地,所有人就這么瞪大雙眼,其中于邪跟浮黎的心臟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中。
明光的尸體就像是飄浮在花海之中的一座破敗的孤島,他已經死掉了,像是樹木枯萎,鮮花衰敗。
明光的尸體趴在地上,那穿破了他鎧甲的鎖龍釘的木柄還在他的背上。
他的尸體在那一地紫色的血液之中,死亡來得太過于突然,讓他的眼睛都沒有來得及閉上,早已經失去了光芒的眼睛里倒映著少司命的身影,那個看了整整十年的人,不,神,此時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了。
明光伸出的手臂朝著少司命的身后,在臨死前他還在努力試圖抓住什么,少司命回過頭來,看著不遠處的那個躺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口鼻中還有微弱的呼吸,那匯集在她面前的櫻花還因為這點點氣息而隨風而起,接著落下,循環不息。
站在明光的尸體前,少司命久久不做言語,這算是在默哀侍奉了她十年的侍神使,還是在惋惜失去了一個陪伴了她又過了十年的朋友。
“他死了……”
少司命低沉的聲音更像是在嘆息,失落的表情隱藏在薄紗之下,外人窺探不到分毫。
她再也沒有開口了,只是緩緩蹲下,伸出手來,在一道粉紅色的光芒閃爍過,她的手里出現了一把油紙傘。
“吱嘎!”
少司命撐開了油紙傘,蹲在明光的尸體前,就這么蹲著一動不動,生怕那從頭落下的櫻花蓋在明光的臉上。
浮黎的臉上浮現出來的明顯是嫉妒,可是在這個場面下他又不能說出口,他陰沉著臉,上前一步望著少司命。
“司命,您不能在這里待太久,這里太過于污穢與惡臭,不適合您這樣的處在如此境地。”浮黎提醒著。
“撫星死了!”
少司命并沒有將浮黎的話放在耳朵中,或是說浮黎的推脫根本不是問題的重點。
少司命緩緩站起身來望著浮黎,沉聲問道:“是誰殺了他?”
“這是個意外,司命。”浮黎辯解道:“他是個叛徒,他背叛了我們,背叛了中州,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柱州人王巴赫拉姆的王血讓他喪失了辨別敵我的意識,他在暴走中犯下了大錯,看看吧,他昔日的戰友們通通死在了他的刀下,多虧了于邪用四根鎖龍釘阻止了他繼續向前的罪惡行徑。”
“于邪是嗎?”
少司命緩緩站起身來,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