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余音這么一說,沈文澤立刻就回想起了凌絕與凌宇二人在進入武南城之后的種種奇怪舉動,稍加揣測,便能得出結果了。
如云林宗一樣,師父只怕也在和凡人合作。
而尋香玉是籌碼。
“趙國的皇帝愛長生,愛美人。”沈文澤斂眸,眉心微蹙,“金丹帶出來,我難以察覺,故而只發現了尋香玉的氣息,后來從他們二人的尸體上和千機囊中,都并沒有搜到過量的金丹,說明他們大概已經和趙國的皇帝取得了初步的溝通。”
交易內容是什么?
為什么要避著我?
沈文澤對于這一點,百思不得其解。
“冉少安是什么時候來武南的?”余音突然問道。
“你懷疑少安?”沈文澤猛地抬頭,其后擺手搖頭道:“不,不可能,少安靈脈俱碎,縱然他有想法,也絕無能力去悄無聲息地解決凌絕和凌宇二人。”
不管外人如何議論冉少安的故事,知道的終歸只是一些皮毛,其內里到底有什么細節,只有崇妙宗自己人知曉。
余音在等沈文澤開口。
室內長久的沉寂使得一旁的瑞風有些不安,她伸腳蹭了蹭余音,小聲問道:“師姐,那條龍……去了哪兒?”
囚玉去了哪兒?
余音沒回答,她都不用去思考,就能猜到,此時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魔龍必然是趴在屋頂上,掀開了一塊瓦片,邊看邊樂呢。
“當年……少安親赴極北,并非是折損在妖物的手里。”沈文澤的聲音略顯滄桑,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將這事說出口來,“他單槍匹馬,去時瀟灑快意,回來時卻衣衫襤褸,形容憔悴。世人只道少安是中道隕落的天才,卻不知道,真正將冉少安靈脈一寸寸捏碎的,非妖非魔……”
是人。
當年的冉少安半步化神,傷他的人,卻是連真容都沒有顯露。
如此,足以見得那人修為之爐火純青。
“當我發現凌絕和凌宇的靈脈俱碎時,且靈脈中留有與當年一模一樣的黑龍引時,就第一時間通知了宗門。也是因此,夏冰師姑才會拗不過少安,放了少安下山。”沈文澤伸手從懷中取了一張折疊的紙出來鋪開在余音面前。
發黃的紙上,蜿蜒著半截黑色絲線。
咚——
咚咚!
那線在見了天日之后,開始瘋了一樣蠕動,它猛烈地撞擊著紙上的法陣,發出陣陣悶響。
“黑龍引是少安帶過來的,這東西一旦被打開,便像是要歸宗一般,具有十分強烈的逃脫欲望。”沈文澤對于這紙上黑線的異動并沒有感到詫異,反而是及時抬手壓住,向余音解釋道:“當年留在少安體內的,遠比這個要長得多,常人觸之則被吸食殆盡,連尸骨都難以留存。”
余音的臉色雖然煞白,但并非是因為害怕。
在看到沈文澤拿出這東西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到被自己壓制在體內的那一團黑線跳動了幾下,與這紙上的交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