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來看,上一世里皇帝的病癥來的甚是蹊蹺,似乎更有一些陰謀的味道。
如果是陰謀的話,那又是誰在這背后操控著一切呢?是謝曜,還是另有其人?
林紫蘇一路思量著,待到了孫家藥鋪,就見十幾個青衣漢子圍在藥鋪門口,不住地朝藥鋪里面張望。
這些漢子個個衣衫不整,有的頭上網巾破損,有的臉上還帶著淤青和擦傷,似是剛與人打過架。林子蘇剛剛剛走近,一個領頭的大漢上前攔住了路,粗聲說道:“小丫頭,這藥鋪里的大夫正忙著,你過一個時辰再來吧。”
惠豐街本就是全國客商的集聚之地,每日里來來往往的商人成百上千,更不用說那些客商所帶的護衛以及傭人。林紫蘇聽這漢子不是京城口音,也不以為意,笑道:“你們是來求醫的罷?那可巧了,我就是這藥鋪里的大夫。”
那領頭的大漢見林紫蘇不過是一個小姑娘,也是笑道:“你這小丫頭可真會說笑,你要是大夫,那我就是太醫了。”
林紫蘇不再理會這個漢子,繞過他繼續朝門口走去,這大漢還想再攔,就聽一個聲音從門內傳了出來:“乖徒弟,你可算來了,來來來,快來幫師傅一把!”
那大漢沒想到這小姑娘還真是藥鋪的大夫,伸出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林紫蘇朝那領頭的大漢做了個鬼臉,走進了店里。
就見店里多了兩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一個短衣虬髯胡斜倚在柜臺上,一臉懶散,另一個短須的男子靠著柜臺坐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留著一縷干涸的血跡,一身青衣外袍被撕的七零八落,左手的袖子少了半幅,露出了腫了一圈的小臂,林紫蘇問道:“師父,他是被人打了?怎么渾身都是傷?”
“剛剛在大街上跟人打架時,不小心傷著了”,那傷者不等孫杜仲說話,說道:“他奶奶的,要不是在京城里,老子早就動刀子了。”
林紫蘇聽他言語粗俗,便沒有接話,男子身邊的虬髯胡卻笑道:“金翼鳴,金老三!天天牛皮吹得震天響,號稱打遍滇州無敵手,到了京城,終于知道天外有天了吧。”
金翼鳴聽了伙伴的話,有些著惱,大聲道:“王雁歸,你他娘的少說風涼話,不說別人,你就說說咱倆個,從小到大打架你哪次贏過我?”
王雁歸笑道:“我在咱們府里,是出了名的慫,贏了我可沒什么光彩。不過你比我也強不了多少,三十好幾的人了,被人家十幾歲的小孩子當街一頓胖揍。”
“京城這地界真邪門了,上次來這里,下了半個月的雨,兄弟們在客棧里悶了半個月。這一次剛進城,就遇到了這一群龜兒子,尤其是那個瘋小子,打架比老子還不要命,還就盯著老子打。”說到痛處,金翼鳴又覺得小臂上陣陣針扎般的疼痛,呲著牙倒吸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說道:“再讓老子碰到這個小混蛋,非弄死他不可!”
孫杜仲剛剛配完藥膏,正準備敷在金翼鳴小臂上,聽他如此說,輕哼了一聲,道:“你這還骨折呢,又想去打架?你這傷沒一個月好不了!再折了可沒地兒給你治!”
金翼鳴忙陪著笑說道:“聽您的,都聽您的,我這些日子都歇著,不打架。”孫杜仲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說道:“你最好能分清輕重。”
孫杜仲麻利的給金翼鳴接了斷骨,又上好了藥,林紫蘇按師父的吩咐給金翼鳴上了繃帶和夾板。這些日子以來,林紫蘇在孫杜仲的有意安排下,醫治了不少病患,不但醫術見長,連帶著包扎的手法也極其利索,兩人加起來的時間不過一刻鐘而已。
金翼鳴是個老江湖,見了師徒二人的手法,嘖嘖贊道:“京城中當真是藏龍臥虎,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小藥鋪里,竟有如此手法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