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鱗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分析推演了一大通,總算堅定了他認不出自己的信心。她和封煦陽一樣,每次做了虧心事都會在心中斗爭頗久,時常還會自己良心譴責,不過下次依舊不改。
“你要不來我家住兩天吧?這兩天我出去的太頻繁了,萱兒都問了幾次了。再說了,萬一萱兒上街看到我和你一塊,你又是這個打扮,不好解釋的。”封煦陽為了心能安寧些,生硬的轉了話題。
“算了吧,少一個人知道為好吧。”楚鱗回想了下封煦陽那個歡脫的妹妹,如果她知道自己來了,就沒安寧日子過了,說不定還會迫不及待地拉著自己去見她的那些好姐妹呢。
“實在在街上碰見了,我就趕緊避開就是了。”楚鱗補充道。
封煦陽想著自己那個妹妹,以前他帶著她來找楚鱗玩的時候,總是鱗姐姐鱗姐姐的叫個不停,比麥芽糖還要粘人。他也是那個時候發現楚鱗也有玩不動疲倦的時候,封萱兒屬實太過鬧騰。偏偏她喜歡的都是些小女孩家的玩意兒,他們兩人都沒興趣還要耐著性子哄她,真的蠻費勁的。那時候也幸好有亓官澈在,有他帶著封萱兒,他們倆才有時間玩其他的。
“也是。”封煦陽點點頭,楚鱗沒說的話他也明白。“那我這兩天就不來找你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學院就好,免得節外生枝。你準備的東西齊不齊全,需不需要我再帶些上?”
“我這的東西都不缺,出門幾月生活倒是簡單了不少,沒那么多講究。”楚鱗估摸著,自己這三個月也算是體驗過風餐露宿了,要說缺,除了錢還真沒什么缺的。不過錢還剩的不少,省著點用,還可以游蕩個十年八年的。等那時候老頭子的氣應該也消了,再回去應該就沒事了。
“你這幾日還住在福錦客棧嗎,那我后天早上來客棧接你?”
“行。”又省了一筆馬車費,挺好。
“那我走了。”
“回見。”
封煦陽離開后,楚鱗仍坐著喝酒,臺上那位說書先生故事講得不錯,惟妙惟肖的挺招人喜歡。
一只手白凈修長勻稱而不失力量,不知從哪里伸過來拈走了幾粒盤中的花生米。楚鱗未出聲言語,那手又拿走幾粒,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的意思。
“這位兄臺,這是我的花生。”楚鱗見著那人生得白凈,劍眉星目,一身絳紫的上等蘇綢衣裳襯得個貴氣逼人,不過舉止間不甚端莊,是一為家中有些錢勢的紈绔。這類人楚鱗見得多了,說起來她還算做辰州紈绔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我知道,待會我的仆人來了自會給你錢的。”那人滿不在乎,聽說書的聽得倒是入迷。
“這里這么多空桌,不妨請您移尊別駕,跟我拼一桌也不嫌擠得慌嗎?”楚鱗耐著性子,她不愿多生事端,好聲好氣地打著商量,她實在不愿意和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家伙坐一桌。
那人猛地一拍桌子,引得周圍的人頓時聽了聊天的話語看向這邊。手掌拿走后是一片金葉子,大戶人家隨身帶著把玩或者順手賞人用的。
“你煩不煩,錢給你了,趕緊走!”那人惡狠狠地瞪了楚鱗一眼,然后指著說書人吼道:“愣著干嘛?還不繼續!”
說書人忙作個揖唯唯諾諾地點點頭,醒木一拍,繼續講著龜相二女戰八方的故事。
楚鱗素來也不是個省油的主,出門在外三個月的時間雖說性子收斂了不少,但也不是說什么冤枉氣都受得住。之前好言好語文鄒鄒地跟他客氣了半天,接過換來這家伙如此囂張,看她今日不滅滅他的威風。
楚鱗從懷中摸出了些金疙瘩——這些都是自家帶出來的,一直沒用,又將剛剛那片金葉子撿過來一并扔在了那人的臉上,開口罵道:
“你又算個什么東西?這位置是爺先坐這的,好言好語跟你講讓你走還聽不懂,不就是錢嗎,拿上這些,滾!”
那人顯然是平日間霸道慣了,哪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被金子砸了頭,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看戲的人倒是反應的快,皆是不嫌事大,胡亂叫嚷著瞎起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