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休朝三日。不知這是從哪來的規矩,但是對于朝臣、帝后來說,無疑是件樂事,難得有時間可以休息一番。
“陛下,陛下,該起來了。”青鳶早早地就將需要的衣物、盥洗器物準備好了,讓手下的仕女們侯在外面。
“嗯?”夏奉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費勁地試著睜了睜眼,但是失敗了。朝著青鳶的方向甕聲甕氣的問道,聲音飄忽無力,“不是今天不上朝嗎,辟雍也不用去。現在什么時辰了?”夏奉艱難的虛著眼瞄了一眼外面,只一瞬又被粘合在了一起。
“回陛下,現在正是卯正。”
“才是卯時,就算是去向母親定省問安也早了些。干嘛要現在起來啊?”夏奉依舊嘟囔著,只是聲音明顯帶上了情緒,宣示著自己的不滿。昨天又累睡得又晚,任憑誰也不會高興。
“陛下,您忘了,今日起太后在長信殿設講,邀塵微、踏浪、風瀛、攜閭等先生來講授,梁王諸臣來旁聽論討。所以這三日的辰省得早一點去,去晚了客人就到了。”青鳶解釋道,他這個看著長大的小皇帝還是這么不記事。
床上的小人突然打了個猛挺,直坐起來,點著小腦袋努力清醒著,聲音掩不住的興奮,“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也就是說這幾日既沒有早朝也沒有功課還沒有母后來問我的課業,可以放心的玩了!”說著便急急地要下床去,一沒站穩險些撞了去,幸得青鳶手快將他扶穩。
“我就說你肯定還沒起來,怎得摔了下來?不會這么大了睡覺還不老實,還要掉下床來吧?”夏謖剛進內寢便看見了這一幕,不由得出聲調侃。
“還不快些拾掇整齊,從這去長樂宮可得一陣子。”
“阿姊,你來啦。我們等會問了安去宮外玩吧,好長時間都沒有出去了,還可以叫上澈兒和瑾哥哥燁哥哥他們。”夏奉任由仕女們為他更換著常服,望向夏謖滿眼的星星。
“行。但是在這之前你得快一點。”夏謖看了看更漏,補充道。
梁王京中別苑,同樣面臨著起床困難的還有夏澈小團子,精神層面的高級需求正同生存原始的**——出去玩和睡覺,作著艱難的斗爭。
“澈兒別睡了,等會兒問了安咱們就去找燁哥玩。”
“哥哥,我再睡一刻鐘就起來了,真的,澈兒只睡一……”
“不行啊,咱們得在講席開講前向皇伯母問安的,真的不能再睡了,不然一會講席就開始了,父親也會不高興的。咱們得快一點了,要不就誤了時辰。”夏瑾瞧見自家妹妹又要栽下去的架勢,忙是伸出手托住了她的小腦袋,朝著一旁的侍女吩咐道:“連翹,綠萼為翁主梳洗。”
“喏。”二人很麻利的接過小團子,一人扶架著,一人熟練的伺候更衣。
“翁主請抬手。”
小團子乖乖地抬起了小手臂,整個身子癱軟在連翹懷中,兩個小腳軟綿綿地立在床上,小嘴還在砸吧似是什么好夢。若非連翹將她半抱住只怕是下一秒就會又栽倒在床上。
夏瑾瞧著她這般著實有趣,不自覺想要捉弄一番。悄悄伸出手靠近她的白凈的小額頭,手指暗自蓄力,只聽非常空悶“咚”的一聲,一個異常響的腦瓜崩炸裂在小團子的額間,瞬時紅了一片。
“夏二壯!你干嘛?”小團子瞬時清醒,氣鼓鼓地瞪著夏瑾,小胖臉更加圓潤了,兩個小拳頭捏著緊緊地,就像是威脅敵人的河豚。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名了。”夏瑾笑嘻嘻地輕靠著一旁的漆木屏風上,一副奸計得逞的壞笑。“乖,叫聲哥哥。”
“夏二壯夏二壯夏二壯!最討厭夏二壯了!”小團子氣勢洶洶地朝夏瑾吼道。
“哈哈哈,挺有威勢的嘛,和哥哥獵回來的那只老虎一樣,挺兇的嘛。”可是那只老虎是只幼崽,還沒有斷奶,因為打獵的時候它的母親被獵殺了,夏瑾便把它抱回來了。可能從小跟人在一起生活,黏人得不行,每天除了撒嬌賣萌要吃的就是曬太陽睡覺了,的確是只猛獸。
“哼!”小團子憤憤地轉過身去,不想再看哥哥那張欠揍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