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一跪一坐地不知多久,才聽見賀元闌嘶啞著嗓音開口道:“拾硯,我今天才知道鶯娘她原來……是我的皇嫂……”
拾硯聞言心臟險些漏跳半拍,什么皇嫂?哪個皇嫂?
……不會是他想象的那個吧?
拾硯抬手晃了晃他,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便聽見那有如雷霆地聲音再度響起:“……鶯娘她原來是……先太子妃。”
拾硯:“……”
完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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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醉霄樓不愧是汴京城里數一數二的酒樓,菜好不好吃另說,這價錢倒是真稱得上是數一數二。
蕭瑾瑤心情一不好就想報復性消費,原本打算在那百樂坊里一擲千金樂呵樂呵,豈料剛進去就被敲了個竹杠,于是心情更不好了。
打聽了一耳朵,聽說這醉霄樓是這汴京中排得上號的。
行,走!就去吃它!
蕭瑾瑤大手一揮十分瀟灑,揚言要請賀元栩吃個痛快,想吃什么隨便點!
坐上桌時,一瞧那菜單,氣勢弱了一半……
你家菜是金子做的,還是嵌了什么珍珠瑪瑙?
最便宜一盤小青菜都要二兩銀子,看得蕭瑾瑤嘴角直抽抽。
果然……還是沒有實現財富自由啊。
賀元栩將她臉上的一系列表情盡收眼底,沒忍住調笑道:“夫人您瞧,那咱們是吃還不吃?”
那小二素來像個人精似的,瞧這二人穿著打扮,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這怎的點個菜還磨磨唧唧的,難不成是打腫臉充胖子,沒臉消費不成?
想著這便又斂了笑來,蕭瑾瑤余光一掃,不悅地一挑眉:“吃!”說著抬手一劃拉,生生點了小半本。
這小二便又喜氣洋洋,恭恭敬敬起來。
蕭瑾瑤對這種勢利眼一向沒什么好臉,白他一眼,扔了倆賞錢就讓他滾蛋了。
他們這個包廂的位置倒是上好,這雕花窗欞大開,剛好能瞧見天邊高懸的上弦月,清清涼涼地搖掛蒼穹,灑下銀輝籠罩著他們,似是坐在月光里。
蕭瑾瑤生氣時薄唇便愛緊抿著,同他記憶中的蕭瑛兒有個七八分像。
賀元栩含著笑意替她斟上一杯清茶道:“還在生我皇弟的氣?”
“才沒有,有什么好生氣的!”話是這么說,可那眼底的怒意確是掩藏不住的。
賀元栩想了想便又試探著開了口:“你同我皇弟到底是怎么認識的?”
具體的情況也沒打探得太清楚,如今倒正好問個詳細。
這話若換作賀元彰或者賀元瑯來問,蕭瑾瑤自是含糊著瞎扯一通就給敷衍了事了,可一對上這與世無爭的淮王,她就莫名有些不設防,猶豫了一下,便將事情給和盤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