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她背叛爹,死命搖頭:“不要。”
她捏著我臉輕輕地笑:“你就希望娘一直守活寡嗎?”見我半天沒有反應,她又補充道:“以后丫頭考上好高中,好大學,娘養不起你啊。”上帝,你看看我們,可憐可憐我們吧。
“等我賺錢了,我養娘。”她聽到我說這句話,就哭了,哭得稀里嘩啦的,眼淚就是止不住。天花板燈光搖曳,在狹小的臥室光芒四射,璀璨斑駁,打在墻面的兩個人影,一高一矮,擁在一起,定格轉瞬即逝的美好。我愿珍藏這份美好,直至永遠。
快考試了,我書看的總會很晚,晚到星星也睡了,月亮藏進云朵里,也怕起了黑暗。只有我,把課文古詩一遍遍背著,唯有臺燈作伴,還有那不時散發熱氣的暖爐。英子會進來下,將枯黃的煤球取出,扔一個黑油油的進去,一句話都不說,輕輕關上門。
一場飄雨的夜,澆滅了我身旁的熱氣。大概是剛剛燒開的熱水,灌進熱水袋里,下一秒,熱水袋破了,開水灑了一地,很快便涼了。
我覺得身旁的暖爐不對勁,半天不發熱,就連手放在頂上也是冰冰涼。我喚英子進來檢查,她繞爐一圈,把內部煤球全部取出,才發現四個都已被燒得枯黃枯黃的,早已能源耗盡。
“丫頭等著啊。”英子披了件外套就出門了,“娘再去拉點來。”
十來分鐘,門外傳來重重地敲門聲,我沖出去開了門,眼前站的人嚇壞了我,他面色通紅,紅到脖子根,少許水滴順著頭發爬進領口。沒等我關門,周扒皮已經推開我進來了,直奔英子房間,大喊英子的名字,在我身后流下一股濃酒的惡臭。
“她出去了。”我大聲說。
“賤貨東西,老子就在這等她。”他坐在客廳,血紅的雙眼盯著我看,我害怕地鉆進房間,希望英子趕快回來。
我房間門被他推開,他站我身旁,貼得很近,伸出一只手粗魯地摸我臉頰。我嫌他惡心,從筆盒里拿出塑料尺狠狠甩他手臂上,這一擊下去,聲音清脆且響亮。好像是激怒了他,他把我拽起,推到床邊,力道太大,我順著慣性摔倒在床。
他像野獸一般朝我撲來,把我鞋子一脫,扔得老遠:“婊子養的東西,和你娘一樣賤。”
我嘰哇大叫,雙腳使勁蹬他,他倒是忍得住疼,整個身體壓下來抵住我兩條腿,伸手扒我的褲子。幸好我褲腰處有系帶子,在掙扎中變成了一個死結,替我守住最后的防線。他越是使勁,死結就變得越緊,緊到結頭就變成了一個點。
半天也拽不下來,束得我腰疼到發燙,整個人跟著被他用蠻力拽到床下。我拼命哭喊,喊到嗓子都啞了,眼淚就像崩壞的水龍頭嘩嘩而下。他如同脫韁的野馬,不停用蹄子踢打我的大腿,踢了幾腳,又抬手朝我臉上甩來,我被扇得搖頭晃腦,分不清自己在哪了。
“娘!”我緊閉雙眼,接受著暴風驟雨般折磨,不停喊著這個字,是淚水或是口水還是血水從我臉上滑下,黏在臉上,擦也擦不掉。
英子回來了,見到我們大喊:“你個畜生,你不要個逼臉。”沖進來用拳頭砸他后腦勺。他松開我,一把把英子推倒在地。
“臭婊子,給我錢,不然我干了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