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拆開書包,黎落的信就在最外層,我拆開來看,她的字算不上工整,歪歪扭扭的,如犬牙差互,鋪滿整張紙。看著看著,紅了鼻頭,濕了眼眶。信的內容,她如下寫道:
親愛的木子姐姐,
當你拆開這份信的時候,可能已經離開雪城了。你知道嗎?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心就像晴空霹靂一樣難過,當時我就在想啊,以后誰買甜餅給我吃,誰念輔導我功課,那么多事,還有誰陪我呢?
你一定要相信我,和你在一起我特別特別開心。我總向同學炫耀,說我有一個木子姐姐,她給我買好吃的,給我買好玩的,還和我睡在一起,弄得他們都好生羨慕哩。
起初得知你選擇離開時候我還是很難過的,我以為哪里惹你不開心,你不要我了。我問爹爹,你能不能不走,他說我不能太自私,木子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我不懂,難道木子和我在一起就沒有自己的生活了嗎,我對木子特別好,木子對我更好,我哭著求爹不讓你離開。爹爹說:“你喜歡木子,更要尊重她的選擇,而且等你長大了,我帶你去找她玩好嗎?”
我想了好久才想通了,爹爹說的也一定都是對的,我支持你,只要你過得開心我就開心,不管在哪。
對了,昨天課文里我們班學到一首古詩叫《梅花》,里面有一句是遙知不是雪。我問爹爹,是不是說的就是木子呀。爹爹笑著點頭,我也確信,你就像梅花一樣,在嚴寒中盛開,不卑不亢,潔白無暇,終將凌寒獨自開。
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我還有個秘密武器在走之前一定要送你,我爹爹都不讓我碰,說輕輕一劃,就能開好大一個口子,我一定會找到送給你。
不寫了,再寫我就哭了。但是你一定要回信給我,不然我就聯系不到你了,你在外面好好的,等我以后考高中,考去你在的城市,找你,等我,一定。
漫漫余生,愿未來萬事勝意,這句話是爹爹教我的,送你。
信的右下角畫了兩個小女孩,牽著手,臉上洋溢著笑,胸前系的紅領巾隨風飄揚。
信封被我折起,塞在床柜的最底層,我把匕首壓在上面,不想讓任何人觸碰。我摸著匕首上印著的臘梅,想給它取個好聽的名字,就叫臘梅。
福利院后方有個后院,我趁著下午天晴來到這里,看起來挺大的一片土地,很少有人踏足。一塊干涸的池塘如同巨大的蟒蛇臥在那,池塘底龜裂的土地滿是凹凸的紋理,就像蛇鱗,警示著危險。池塘旁有座假山,造型怪異,讓人不想靠近。所有的一切,都被鐵柵欄擁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