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有趣呢。”他索性幫我搬個椅子邀我坐下聊,“哪有女生這么說自己的。”
剛好明天沒班,潭安洗漱完后早早睡了去,剩我獨自一人面對白花花的電腦屏幕發呆,聽著窗外風吹嫩葉沙沙摩擦聲。
我熟絡網絡聊天的規則,不會去打探別人現實里的任何個人信息,便稱他為翔哥。
翔哥是個健談且熱情的人,即便面對我這么不會聊天的人,依舊可以滔滔不絕,與我分享他生活的故事。
我格外佩服他,話匣子就像叮當貓的口袋,翻出來的的話題應接不暇。
“瑤妹。”他忽然說,“你見過雪嗎?”
整個人在瞬間被他點醒,我盯著“雪”字足足兩分鐘,它變得歪歪扭扭的,仿佛我從來都不認識它。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翔哥在一旁干撓頭,等待我的回復。這對我而言太熟悉了,熟悉到反而有些陌生,太多的回憶涌上心頭。
我頓了頓說:“我就是從雪城來的。”隨即貼了個悲傷的表情。
他又倒了杯熱茶安慰我:“想家了?有空回家看看吧。“
“我來上海很久了。”我趕緊扯開話題,“你從沒見過雪嗎?”
被褥里數的羊都跑了,桌案上的茶也涼了,只有微弱的臺燈于黑夜里綻放,我等了一會收到他的回復:“雖說我在杭州生活了二十來年,可從未目睹下雪的西湖。”
“西湖很有名嗎?”
“那是自然,都說晴西湖不如雨西湖,雨西湖不如雪西湖。”
“不好意思,是我太沒見識了。”我低語。
“女生不能總說自己不好的!”他鄭重其事地說道。
“可我就是一個平庸的女生。”
“瞎說。”他看起來有些失落,“你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我倒是被他的世道所逗樂,說到底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哪來那么多理,我揶揄他:“是,你既然在杭州,那我等你下次和我說說雪西湖的故事吧。”
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唉,我也想,可是我不想出門。”
宅男!是我對他的印象,這個詞是我在網上學到的,看起來形容他再適合不過了。
時間偷摸著溜到了凌晨一點,我還是第一次和別人聊天到這么晚,趕緊和他告別下線睡覺。
臨走前,他送我一束玫瑰,我替他沏了壺茶。
在今天的博客里,我在日志結束語里多加了一句。
新朋友,你好。
新朋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