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出擊……”春曉念叨這幾個字,眼眸半闔,顯然已是困倦到極點,喃喃問道:“我從何處主動出擊?”
她若是在反派大佬面前,也許還能以美色誘惑,可她現在這個樣子,怎么跟反派boss摩擦出愛情的火花?
霸王硬上弓?
……好像不大行。
系統對她這一塊的空白表示無言,“你得先接近他。”
春曉哼哼,少年明眸善睞,天青色衣擺如云逶迤,“怎么接近?”
“……趕在女主之前,到了時候我會通知你行動。”
“……”說的她好像在跟人搶男人似的……
“你所說鎮國候身死,又是怎么回事?”春曉以手支頤,掩下眸中異色。
“鎮國候姬嶸,是在班師回朝的路上,遭人截堵,坑殺慘死。”系統一字一句,無半點情緒起伏。
良久不見回答,涼榻上的少年已輕闔眼眸,呼吸勻長,已是陷入睡夢中去。
春曉醒來時,窗外灑落進來的輝光,已是璀璨金色。
少年懶懶支頤遠望出去,天邊流云浮動,落霞孤鶩齊在,烏黑長發逶迤榻前,一派閑適慵然。
窗外守候的拂雪聽見屋內動靜,正要開口,另一道身影卻是搶先一步探出臉來朝她問道:
“世子醒了,可要吩咐用膳嗎?”
春曉睞眼看著窗外人影,漠然開口:“舍得回來了?”
竹月身子一僵,臉皮子顫了顫,雙腿一軟,噗通跪地,
“世子爺恕罪,婢子今早因家中事急,走的匆忙,未及回稟……婢子早已回來了,見世子爺睡著,也就不敢打攪。”
春曉眉眼沉郁,竹月這張嘴倒是挺能說,忽而勾了唇道:“你一片孝心,我又怎會責罰與你,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待著吧。”
她這話說的意味不明,聽在窗外竹月耳中,莫名叫她脊背一涼,生生打個寒顫。
拂雪此刻適時探過臉來,欠身道:“給世子爺擺膳嗎?”
春曉轉眼看她,這丫頭,對業務倒是熟練上手;
從早睡到晚,腹中早就敲鑼打鼓,若非如此,她還能睡上幾個時辰。
春曉撐起身子來,蹭蹭柔軟的鑲領狐毛,輕啟薄唇,嗓音帶著幾分暗啞,溫聲道:“擺膳罷。”
話落,她似乎看見拂雪臉上比晚霞更艷的紅色,喏喏答了一聲是,轉身揪著衣角去遠了。
春曉撐起身子,將臉探出軒窗,迎著晚霞,半睞的眼眸中浮動點點明滅光芒。
趿拉著鞋轉過涼榻,看見桌案前已經熄滅的銅狻猊香爐,春曉攬袖揭開鏤空頂蓋,之前困極了,竟將這東西忘了。
捏起一撮香灰,湊到鼻尖,幽暗苦澀的香味飄進鼻腔,一時間身體中有莫名的癢意,蠢蠢欲動起來。
拂落指上香灰,扒開衣襟,低頭看著胸口肌膚下游走蔓延開的暗紅色,血絲一般,自心脈上延伸出去。
就是這個東西,害得姬丞常年羸弱,無法運氣修習武力,這東西附著在心脈骨血之上,難以祛除;
她修習醫術,見識過的毒蠱之物少說不下數百,可這種毒,她卻委實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像極了古南疆的蠱毒,卻又不同。
春曉取出銀針,找準胸口穴位,試探著下針,銀針入肉,蔓延的血絲明顯停頓,又在胸口附近下了幾針,才明顯覺著血肉中莫名的癢痛之感,漸漸消弭下去。
竹月在屏風外欠身回稟,“世子,飯擺好了。”
“稍候就來。”春曉薄唇中祭出喑啞字眼,取下銀針收好,攏好衣襟,轉身向外走去。
心內向系統問道:“姬丞這身子還能活多久?”
系統裝深沉,一板一眼,“少則三兩年,多則十年八年。”
“若是我十年八年沒有攻克反派boss?”
系統靜默,“我相信宿主的能力。”
“…你不能對我抱以盲目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