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垣來在青楓渚,青楓渚沒人,又跑到白沙汀,白沙汀也不見蹤影。姝寧究竟去了哪里?他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地方,是了,松風閣。
松風閣居高臨下,足可以一覽無余。鄭垣焦急的步伐,倉惶的背影,姝寧在這里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噔、噔、噔,鄭垣一步一步上了松風閣,姝寧聽見腳步聲趕緊轉過身去。
他看見這一身熟悉的淡紅衣衫安好無恙,長吁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姝寧知他來了,背對著掩嘴偷笑。他以為她是在抽噎哭泣,既想著上前安慰,可又不敢冒昧上前,擔心靠的太近,她會反感自己。于是就遠遠的愣在那里。
姝寧見他不說話,低聲問道:“你來做什么?”
鄭垣小心試探道:“你都聽說了嗎?”
姝寧不假思索道:“當然知道了,官家給賀之華和暖暖賜婚了。”
“其實,要我說,這樣也好,賀之華與暖暖郎才女貌,還挺般配的。”
姝寧心里笑道:郎才女貌?說得好像你見過暖暖似的。
鄭垣繼續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你兩個哥哥那么厲害,尋一門親事有何難。我大宋泱泱大國,多才子多俊杰,皇親國戚,高門子弟,侯爵新貴不說,光這每年趕考的舉子就上萬人。而像你這樣的淑女才女卻不多見,簡直百里挑一。”
“你真這么想的?”姝寧聽見他這樣夸自己還真有點意外。
“真的。”他回答的十分干脆。
姝寧心想真想笑:別人是口是心非,你是心是口非。如果你真的認為我好,那為何總是拒我與千里之外?
鄭垣見她不說話,繼續寬她的心:“所以你也別太傷心了,過幾日,心情就會好很多。每個情傷之人都會有那么難熬的幾天,這并沒有什么,我也有過的。只要將心思移開,找些其他事情來做,不要專心于這些事上就好。”
“那你當時都做些什么呢?”
“畫畫,畫完就撕……”鄭垣忽的想起姝寧為賀之華畫像之事,趕緊住了嘴,改口道:“我擔心你過于傷心,所以來看看你。”說著話上前來為她遞上手帕。
姝寧笑著回頭,調皮道:“我沒有傷心呀。你上當啦!”
鄭垣看她的模樣,哪里有一絲悲傷的神情、流淚的痕跡。怔怔的看著她,不覺發了呆,忽然回過神,收起手帕,道:“你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姝寧歪著頭,左左右右的查看他的臉,細致到不放過一根頭發絲,問道:“我騙了你,你不生氣嗎?
鄭垣搖頭,輕描淡寫道:“不生氣。”心想:上你的當,我向來都是心甘情愿的,當然不會生氣。又想到:方才是我誤會賀之華了,還只當他背信棄義,和他吵了半天,幸而沒動手,要不然誤會就大了。
姝寧笑嘻嘻的站在那里,踮踮腳尖,兩只眼睛閃爍著期待,等著他問自己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鄭垣說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