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需要宗正寺來管理皇室宗族內各項事務,也需要通過他們來把握國內的宗教。尤其是像大濮這樣大部分國民信仰同一宗教的情況,皇家必須要將這個宗教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好利用這個宗教來控制民眾。
雖然了安自己身在其中,但他一向覺得宗教擁有過多的決定權,影響國家事務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的大濮佛教獨大,皇帝雖然讓宗正寺來管理宗教事情,又讓佛教中人參與到宗正寺的管理中去,但皇帝并不會真的將朝廷事務和宗正寺攪到一起,一來皇帝不喜宗教和朝政牽扯過多,二來宗正寺同時管理皇親宗族事務,皇帝有所忌憚。
宗正寺中自然有人想插手朝政,畢竟也沒人會嫌自己手中權力太多。在宗正寺和其他機構的關系中,宗正寺和大理寺的關系最差,雖然二者對上的時候不多,但一旦對上了必要爭個對錯輸贏。
在敬云郡王被殺害這件事上,宗正寺和大理寺的矛盾可以說激化到了最嚴重的程度。大理寺如今認定矣栗族人是兇手,宗正寺卻覺著此事和佛法大會脫不了干系,兩邊都沒有證據,又不肯合作,攪得江夏和都城都不得安寧。
他給柏逐昔捏腿,手上勁也不敢使大了:“我一直都知道,母親為何要將我送到北川寺去,這些年遇到的大小事情也不算少,但從沒像如今這樣,心中害怕。”
“我會保護你的。”柏逐昔把手搭在他手背上,輕輕撫著。
他順勢握住那只手,捏了捏:“但我更希望是我在保護你。”
如今都城的形勢當真堪憂,他害怕柏逐昔暴露在那些人眼中,雖然他知道不管是父親還是祖父,都會替他周全。可世事無常,他實在擔心她這樣行事會被人盯上。
如今他在這寺中也出不去,外面的事他處理起來比從前費力,生怕哪一件事沒處理好,就給了那些人機會。
柏逐昔有些困了,窩在他懷里眼睛直眨:“別擔心我。”
他還在神游,回過神來時,她已經睡熟。
“什么時候才能乖一點啊。”他心中無奈,把人抱去床上,放了幔帳下來。
起身往里間走,準備叫祝策跟自己在過間擠一夜,卻瞧見祝策跟了幸已經睡下,過間的床本就不大,被兩人躺得一點空間都沒了,里間的門還打不開。
只得抱了床被子出去,剛跨出門就聽見倆人悉悉索索的笑聲。
他抱著被子回去,往倆人中間一摔:“了幸你明天等著抄書吧!”
“大師兄耍賴,干嘛只罰我一個,思元哥哥就沒事。”
“你二姐姐自會揍他。”
“常思你要臉的啊,讓她來揍我!”
吵鬧聲透進里間,覺正還未睡,正在寫信。聽著這吵鬧聲,他也笑了起來,提筆又補了一句。
“原也有幾分少年心性,實為可愛,做長輩的,不必阻攔,任他玩鬧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