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周?”她感覺命運總是在和她開玩笑,有些時候她閑得沒事干,有時候什么事情都會撞在一起,尤其是這種時候。也許是心理作用,她感覺小腹好像抽搐了一下。
但是鄭天陽好像沒有發現她的異樣,自顧自說到,“主要是我家里人想說既然兩個人在一起這么久了,就一起見一面,反正隔得也不是很遠,周末或者當天來回都可以。”
在這一小段時間里,她的大腦轉得飛快,想要找到一個安全的辦法既可以推脫掉這件事又能讓兩個人的關系不那么難看。也許是她的沉默太不尋常了,鄭天陽皺了皺眉頭追問了一下。
她深呼吸了一口,“下下周我約了體檢,大概是不能去了吧。”正當她想說實話的時候,理智還是逼迫自己撒謊了。
“不能改時間嗎?”
她什么都沒有說,搖了搖頭。
“你是不想去吧。”鄭天陽再一次開啟了自我保護機制。
“我不想再原地踏步了,如果你之后的規劃里容不下我的話可以直接說。”
她差一點就要把懷孕的事情說出來了,但是鄭天陽犀利的眼神像是一把刀,戳扁了鼓起的勇氣。她只能像橡膠一樣在空中搖搖擺擺地落了下來,“沒有,只是真的不方便。”
“那就算了吧。”雖然鄭天陽這么說,她覺得還是需要早點解決這件事。在她的腦海里,這個男人也許正在慢慢淡出自己的宇宙,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始終沒有勇氣。
回家的時候她被一股莫名來的巨大疲憊籠罩著,躺在沙發上瞇著眼睛,想著就打一會盹。但沒想到睜眼的時候已經11點了。她慌張地爬起來想要卸妝卻記起來自己沒有化妝,自從知道了自己肚子里有一個生命的時候她就努力做好一切自己可以做的事情——盡管最后可能會失去他。
她坐在黑暗里,抓起旁邊的水杯喝水的時候看見屏幕亮起來了——是彭景竹。
“你運氣好,我剛睜眼就打電話。”她故作輕松地說到。
“你真的想好了嗎?”
“什么?”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她總希望是自己猜測錯了,故意裝傻。
“結婚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最后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我都想負責。”
“你想負責是因為你覺得高中的那件事對不起我,我不否認我對你確實有留戀和好感,但是我說的很明白了,我不想要這樣結婚。”
“鄭天陽...你有和他說嗎?”彭景竹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
“沒有,但是我想最后我們倆還是要分開的吧。”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意外地發現自己內心毫無波瀾,和那個在鄭天陽面前哭鬧著不愿意分開的女人完全不一樣了。
她掛了電話之后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隨著預定的時間一點點迫近,她也一天比一天緊張,除了她的心情,她和鄭天陽的關系也逐漸冰冷,就像是一根在被不斷拉長的皮筋,也許他們兩個都在等著這跟皮筋什么時候會斷吧。但是在帶著兩個人一起生活的這段時間里,她實在沒有心思處理這件事。
手術的時間她特地選在了周五,因為這個能夠給自己多一個周末的緩沖時間——她不允許自己人生的意外影響到任何正事。彭景竹也坐了最早的班車來醫院陪她。
雖然她之前很明確地和他說過自己不愿意因為這件事綁架他,事到臨頭的時候還是想要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松開。
彭景竹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拍了拍她蒼白冰涼的手,“沒事的,這家醫院我查過的,沒有比它更靠譜的醫院了。”
“元逸?”護士站在門口喊著她的名字,“元逸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