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的話,讓羅三愣子、劉春石和范大腦袋都暗生競爭的心理,并且有所警覺,覺得韋寶越來越不簡單,想事情似乎都留著很多后手,他知道要暗暗觀察招募的流民,難道就不是時時刻刻在觀察他們嗎?
劉春石和范大腦袋答應了,范大腦袋聽韋寶夸贊了自己一句,還很高興呢,遂獻策道:“身體健康好辦,找年輕的有手藝的也好辦,讓那些有手藝的年輕后生都過來跑圈,誰能堅持到最后,就留下誰。”
“也不是非要年輕的,我的意思是在手藝差不多的情況下,盡量找年輕的,一般做手藝的,十年以上的經驗和二十年以上的經驗,也沒有多少區別。”韋寶點頭補充了一句,又對范大腦袋贊許道:“大腦袋哥這主意不錯,我果然沒看錯人,不過,光是跑圈只怕還不夠,那邊不是有條小河?這里的冰應該不厚實,讓他們先破冰洗冷水澡,不洗干凈別上來,敢洗冷水澡的,再跑圈!”
嚯?
居然想的出來這種主意?
羅三愣子、劉春石和范大腦袋都稍微怔了一下,只聽說過破冰撈魚的,還頭一回聽說破冰洗冷水澡的。這年代的北方窮人家,入冬之后,一直到春暖,不洗澡都是常事。
范大腦袋大喜道:“對對對,還是東家的主意高明,洗冷水澡好,不但能看出是不是健康,還能看出咱們找的人是不是聽話,不聽話的可不要。嗯,還能看出是不是怕死,這種天氣敢下水,這要點勇氣了,貪生怕死的也不能要。對了,東家,要啥手藝?”
“啥手藝都行,木匠,鐵匠,皮匠,造紙,燒磚,染織,反正有一門手藝就行。去吧。”韋寶對于范大腦袋忽然改口稱自己為東家還是挺滿意的,但覺得有點不入耳,“不過別叫東家,還是叫公子吧,我愛聽人叫我公子。”
“公子!”羅三愣子、劉春石和范大腦袋立刻站直了,異口同聲道。
幾人對于韋寶的稱呼就算是徹底定下來了,倒不是韋寶不高興大家叫他小寶了,小寶帶個小字,稍顯不夠大氣,聽起來不是很具備統治力,叫公子則能夠明確主仆關系,叫東家又搞的自己跟地主老財一般,有些俗氣。
劉春石和范大腦袋按著韋寶的吩咐走到一旁,范大腦袋大著嗓門對著一幫流民招手,好不神氣,倒仿佛他是正管事了:“都過來都過來,有好事了,都過來聽著,你們有福氣了,能入關,還能吃上正經糧食!”
光是‘能入關’和‘能吃上正經糧食’這兩大條件,吸引力是鋼鋼滴,頓時讓附近零零散散,蔫頭耷腦的幾十個流民來了精神,紛紛聚攏來。
范大腦袋很滿意眾人的表現,看了看不遠處看著他表演的韋寶和羅三愣子,接著道:“我們公子要招幾個家奴,你們哪些是有手藝的,不管啥手藝都行,木匠,鐵匠,皮匠,造紙,燒磚,染織,反正有一門手藝就行。都聽好了,我們公子只要有手藝的。”
眾人爆發出一聲巨大的驚嘆,有手藝的人是狂喜,因為這年頭,匠人本來是最不值錢的行當,卻沒有想到有人還專門要匠戶做家奴的?一般人要找家奴,那也是找農戶,好耕種。更多的人嘆息則是因為自己沒有手藝。
很快就淘汰了絕大多數,剩下十來個人。
范大腦袋看向韋寶,感覺有些少,就這么點人,還篩選啥呀?等會說不定一個都不敢下河,所以范大腦袋暫時沒說年輕和要下河,要跑圈這幾個條件。
韋寶走了過來:“你們去附近找人,就剛才那個條件,這里人太少,湊滿百人之數再篩選!正午時分在這里集合。”
這十來人見韋寶衣著華貴,不像是拿他們尋開心的,聽完韋寶的話,大聲答應著,就急著去找人了,啥工種的人都分群體,即便是不熟悉,也大都認識,找上百個匠戶過來,這不是什么難事。
“還是公子主意多。”范大腦袋急忙巴巴著拍了句馬屁。
“以后類似的話,不用總說,尤其不用對我說。”韋寶微微一笑:“我不是很愛聽這些,要表現才能,我更喜歡看見行動和結果。會說好聽的話,雖然也可以歸類為一項才能,但是咱們是主仆關系,就不必要來這些好話了。把心思都用在做事上,每個人都能做好事,都能想出好點子,我并不是神仙,不能什么都聽我一個人的。”
韋寶要做的是決策者,而不是一個農業生產隊的隊長,韋寶不希望因為過分夸耀他的言行,而使得底下人一個個都變成只會聽命不會獨立思考的機器人。
羅三愣子和劉春石見范大腦袋討了個沒趣,都憋著笑,范大腦袋訕訕然尷尬賠笑道:“是,公子,記下了。”
“那現在在這等著正午?還是先去馬市?”羅三愣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