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議論紛紛。
趙理全接著道:“這往后,咱們也都沒有好日子過了,韋家對底下的佃戶這樣,又從外面找來家奴,到時候咱們手下的一幫佃戶肯定事事要和韋家相比。大家都不要掉以輕心,現在這韋家是咱們共同的心腹大患!”
“哼,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兒子會辦事,金發怎么能被你害成這樣?就算韋家是心腹大患,那也是你惹出來的!”趙克虎沒好氣的道。趙克虎家很奇怪,趙金鳳跟著她娘常住山海關,基本不回金山里,而趙克虎在金山里的家也是大家族,另外有五房小妾,趙克虎本人也很少去山海關看趙金鳳和自己的正妻汪正英。這些都是金山里的鄉民平時熱衷私下談論的話題之一,趙金鳳出落的花朵一般,跟長相平平的趙克虎天差地別,而且趙金鳳還比趙克虎后面幾個小妾生的孩子都大上許多,趙克虎家的二閨女是第二房妾室生的,現在還不足十歲,而趙金鳳已經到了婚配年齡。
“老哥,我家元化也不想這樣啊,誰知道韋家小子忽然在山海關冒出一幫官場上的人為他出頭來著?當時的情況,金發和忠飛都在場,他們都是清楚的。說來也奇怪了,我問過人了,這韋家小子也就最近幾天,才出過金山里,平時就是一個悶葫蘆,跟本里的人都不太說話,更沒有出過遠門,那個韋達康也是鄭金發下面老實巴交的佃戶,他家是怎么一下子就發跡了?怎么會一下子在山海關認識那么多官面上的人物啊?”趙理全滿懷郁悶的恨聲道!這次鄭金發倒霉,他家跟鄭金發家又是近親,等于他自己臉上也被抹了牛屎。
趙理全的話,惹得一旁的鄭金發重重的嘆口氣,卻什么都沒有說。
鄭金發拄著根拐杖,在鄭忠飛的攙扶下,站都站不太穩了,人也一下子像是從四十來歲的年紀,跳躍到了古稀之年,和韋家的這起糾紛,對鄭金發來說是致命的,鄭金發的臉上再沒有了往日讓人心寒的鷹摯之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暮氣沉沉,萬念俱灰的氣色。
“兩位大哥都別說了,也是我自己找死,這事還真怪不得理全和元化。是我自己找死!真的是我自己找死!為什么無端端的要去碰韋家!或許真的有因果報應!”鄭金發口氣無盡的酸楚,反反復復的嘮叨著一個詞,總是說自己找死!這兩天,鄭金發后悔的直拿自己的腦袋去撞墻,額頭上到處都破了,要不然就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再加上被打的傷勢,看著只有一個字——慘。
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話安慰鄭金發,一起跟著嘆氣,都是親戚關系,都想為鄭金發出頭,但是現在誰還敢不自量力的再貿然去招惹韋家?都被韋家這股強勢崛起的氣勢給鎮住了,這大冷天的,他們都弄不明白,韋家是挖到了金礦了還是咋滴了?尤其韋寶現在一次性弄回這么多馬匹和人,這份龐大的財力,讓他們覺得韋寶似乎已經能直接和里正抗衡了。
趙克虎看向鄭金發:“兄弟,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怎么對付韋家小子,先緩一步再說吧。你們就是性子急,我說過多少次,要想做一件事情之前,一定要想清楚啰,謀定而后動,這道理,孩子都應該懂啊!唉。”
“老哥,知道了,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你還總說有啥意思?現在我手里就剩下一棟破屋,余下的一點田畝,賣給理全得了,這往后我這個甲的人,肯定會經常來我門上說些刻薄的話,我也沒臉再在金山里待著了,弄點錢,上山海關去做點小生意算了。”鄭金發答道。
“金發,你別走,我看哪些人敢去找你茬!?就在這金山里待著,山海關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有家里好?”趙理全反對鄭金發,又問向趙克虎:“老哥,你是咱金山里的里正,也是趙家族中掌事!你想個法子幫金發找回場子啊!他韋家一個小姓人家算什么?輪到他們在金山里撒野了?現在你里正的面子也丟了,知道不?”
“你住口!要找場子,你自己去!”趙克虎被趙理全嘮叨的火來了,狠狠的瞪了趙理全一眼,“我說了謀定而后動,聽不懂啊?”說罷,拂袖而去。
在趙克虎看來,金山里八成以上的人都姓趙,只要安守本分,韋家上哪兒去弄你這么多錢?這事情事先也沒有找他商量過,所以趙克虎現在一肚子的火氣。
眾人見趙克虎走了,也紛紛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