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石和范大腦袋只負責和辦路引的人接洽,并不具有討價還價的權限,依著韋公子事先的吩咐,帶辦路引的兩個衛指揮使司的書辦一道回山海樓,準備會合了韋公子,一起回金山里去。
如果是別的商號,就不用如此費事,因為有實力將生意做到關內外的大商號一定是在重鎮有鋪面的,哪里像剛剛起步的韋寶,貨棧只能放在鄉下,而且還只能暫放在馬廄中。等到路引開具出來,還得讓書辦帶回山海關給楊弘毅簽字鈐印才能生效,還得讓人再從山海關拿回金山里。在大地方沒有個‘辦事處’的確很麻煩。
幾個人抵達山海樓的時候,韋公子和芳姐兒仍然‘用早膳’未歸,孫九叔正在生悶氣,不知道兩個人的早膳吃到哪里去了?孫九叔甚至擔心,別吃頓早膳,把娃娃吃出來了吧?
韋寶和芳姐兒自然不是忙著去‘生娃娃’,而是遇到困難了。
腳行的張師傅是個三十左右的粗獷男人,比韋達康小不了幾歲,但是一張臉卻要比鄉里人更飽經風霜,倒像是四十多歲的漢子,舉手投足間給人感覺很穩重,很實在。
芳姐兒之前說腳行的張師傅人不錯,那是基于江湖道義的口碑來說的,張師傅是老實人,認識的人都會豎起大拇指稱贊,但是這樣的‘好人’,通常有一個共同點——膽小怕事,至少相對于‘靈活’的人,他們要膽小一些,他們的人生信條以穩健為主。
張師傅聽韋寶和芳姐兒說明來意,頭便搖的像是撥浪鼓一般,“公子,芳姐兒,不瞞你們說,山海關就這么點兒大,公子和吳家那批貨的事情,我們都聽到風聲了,公子有本事拿吳家的貨,是有大本事的人,可我們只是靠力氣吃飯的苦力,哪里敢得罪吳家?漫說得罪吳家這等達官貴人,就是得罪一個小吏,都能讓我們這樣的人在這一塊待不下去。我可以說,整個山海關,甚至整個永平府的腳行,一定沒有人敢接這筆生意,除非不想活了。”
芳姐兒無奈的看向韋寶,她也沒有辦法了,腳行師傅的確有他們的難處,芳姐兒知道張師傅說的都是實情。這種局面,芳姐兒之前大概就料到了,沒有想到對方還真的一口回絕,如果沒有腳行幫助,芳姐兒覺得韋寶單單憑自己找幾個鄉人拉貨,肯定是有去無回。
韋寶也沒有什么辦法,人家不肯去,還強拉著人家去嗎?看了眼芳姐兒,并沒有做聲,腦子在飛速想主意,卻一時之間一片茫然,他不算是一個有急智,聰慧無比天賦高絕的人,韋寶只是一個普通人。
韋寶清楚自己的實力,如果沒有腳行的幫助,肯定是一點成功的希望都沒有,他那兩支左輪手槍,發揮爆表,運氣爆表,也頂多是一次性對付4到5名騎兵,這已經是頂天了!自己那護衛隊合起來也不見得能頂的上一名騎兵的戰斗力。真的遇到土匪找事,人家決計不可能只來幾個人,昨天跑到金山里,還16人呢!到時候必定傾巢出動,不會少于五六十人。
“張師傅,你幫幫忙吧?”芳姐兒懇求道:“有什么條件,你盡管開出來,大家再商量一下。”
“芳姐兒,我是真沒有法子幫忙,這事不用談了,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整個永平府的腳行都一定沒有人敢接這筆生意的!”張師傅嘆口氣道:“銀子再好,也沒有命要緊啊,命都沒了,還要銀子有啥用?吳家的勢力有多大?誰不怕?吳家祖家的話,在遼西遼東這一片,比皇帝老子的話都好使。”
“不可以偷偷的去嗎?誰知道你去了?”芳姐兒不甘心道:“公子多給你們些銀子,比你們跑永平府,跑關外,多兩倍的銀子,可以嗎?你們一個人跑一趟是1兩紋銀,這次上河間府,韋公子給你們每個人2兩紋銀,差不多的路程,多一倍的價錢,還不行么?”
芳姐兒一著急,居然代表韋寶開始講價了,說著看了眼韋寶,用眼神詢問自己做主漲價,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