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曉琳、徐蕊和王秋雅都很奇怪,搞不懂為什么韋寶對這個年近四十的干瘦小老頭這么熱情。他們除了只得宋應星有舉人功名,也沒有發現有太出眾的地方。舉人在永平府是鳳毛麟角,在北直隸就不稀奇了,放到江西、浙江這些專門出考霸的省份,更不算什么。
大明這個官場金字塔,或者說是讀書人的金字塔,底下大,能考上秀才的人不多,但是能考上秀才,三個到五個秀才中,就能出一個舉人,所以舉人不是特別值錢。絕大部分獲取了舉人資格的人最后也撈不到做官,最上面的尖尖頭是通過了會試的人,那才能做官,封建時代不缺官員,等著候補的舉人幾萬,十幾萬。
宋應星便是這其中的一員,所以范曉琳、徐蕊和王秋雅三女才對于韋寶這么熱絡,有些反常的熱絡,覺得很奇怪。
宋應星拗不過,只得隨著韋寶走:“公子太客氣了,我一個落第之人,不值得公子如此厚待。”
韋寶通過和宋應星的言談,已經看出來這人還對科舉抱有幻想,或者說抱持著執念,知道這是收取宋應星的最大難點!笑道:“我不是看中你在科舉上取得的成就,我是看重你這個人!看重你的博學多聞,大明不缺官吏,不缺讀書人,缺的是見識廣博,重視老百姓疾苦,注重實用性的讀書人。再說了,我還連個童生都不是哩,你能考上舉人,已經很了不起了。”
宋應星聽韋寶這么說,大起知己之感。
他來韋寶這里,是因為缺銀子,要生活,要攢足留在京城,好參加下一次科考的費用。想走是因為韋寶修筑城墻,覺得韋寶有野心,同時來了之后才知道,能在短時間內在北直隸到處買店鋪開買賣的天地商號的東家,原來只是一個14歲的年輕人。
鄉里人的少年,又沒有功名,再加上似乎有很大的野心,光是這三條,就能讓宋應星這種南方來的,醉心于科舉,想當官為朝廷效力的讀書人對韋寶很排斥了。
“公子這么聰明,若是肯讀書參加科考,必定能高中。”宋應星道。
“嗯,我馬上便要上永平府參加科考,正是想讓你做我的書辦兼先生,不知道先生是否覺得給我這鄉里少年做先生委屈了?”韋寶笑道:“月俸按照外面的5倍!”
宋應星沒有想到韋寶給自己開這么高的月俸,他本來就是沖著銀子來的,不由動心了,“不瞞公子,我不知道能在公子這兒待多久,我來是為了賺些銀子,好參加科考。”
韋寶笑著點頭:“可以,我這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只要提前打招呼,絕不會拖欠工錢的。據我所知,今年不會有會試了吧?要有的話,早該通知了,你若是等明年會試,安心留在我這里備考便是,若是我考學順利的話,說不定明年還能跟你一道進京趕考。”
噗。
宋應星又好氣又好笑,心說你一個連童生都還不是的人,明年就想和我一道進京趕考?你當大明的舉人功名這么容易拿?再有天賦的人,也至少要十年左右才能考中舉人,不然怎么叫十年寒窗苦讀?一般人更是二十年,甚至一輩子也考不中舉人。
“公子想聘我當西席先生?”宋應星眼睛一亮,能給韋公子這種‘富人’當西席先生和書辦,肯定好啊。韋公子有野心,那是他的事情,再說遼西地面上有點野心的豪紳比比皆是,只是韋公子的胃口似乎特別大,一個人要獨霸四個里的地盤干什么?不過這都不關他的事情,能在明年夏天之前賺到足夠的科考費用是正道。
“怎么樣?還有書辦,你也看見了,我手頭的事情很多,我手里也沒有像先生這么開化,又識字的人。”韋寶笑道。
“恕我直言,公子,你要這么多荒地做什么?這一片,不是旱災就是洪澇,風沙又大,這樣的土地能做什么?”宋應星不解的問道:“難道公子真的想弄出那個叫什么……水泥的東西,拿去賣錢?恕我直言,大明大多數百姓連吃飯都吃不上,有個茅草棚子都能度日了,土胚房都不多。”
“所以我才要治理啊,修好了城墻,可以用來防風,我還要植樹,栽種大片的防風林,然后給這一片都種上高產作物。至于你說的水泥,我是打算拿來賣錢的,鄉里窮,住不起好房子,可是還有城鎮,還有大明南方的大片富庶之地呢。”韋寶笑道:“我已經想好了,大量種植泓森槐,給這四個里周邊都種上,就不怕風沙,也不怕海風了!到時候,咱們這一片能變成千里沃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