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大拿頓時被韋寶氣的氣結,居然沒有想到韋寶敢反擊他的話,反擊的還這么犀利。
他也就是底下跑腿的狗,真代表不了遼東經略府,經略府的經略是朝廷大員,通常由兵部尚書兼任,三天兩頭換人,而且不是發生戰事的話,朝廷大員也不會長期在山海關辦公,基本屬于象征性的衙門罷了。
真的主事的,還是山海衛的衛指揮使司,指揮使楊麒和指揮同知吳襄這些人。
此時楊麒和吳襄雖然沒有來金山里,只是派了幾個底下辦事的,連官身都沒有的小吏來湊場面,卻也是高度關注。
楊麒和楊弘毅聽說了這事,不是特別的在意,只是讓人監視,隨時來匯報。
吳襄比楊麒更加關注,因為這些衛所內部管理上的事務,是他分內的事情,更因為他是本地的名門望族,鄉里的秩序,也該由他家的影響力掌控。
吳三鳳更是派了好幾個人去監視,隨時匯報情況,吳雪霞跟著吳三鳳,雖然不明著表現出關注之色,卻比誰都留心,暗暗害怕韋寶這趟要是被一幫里正和甲長們弄倒了,會攀扯到她身上,誰也不敢保證韋寶若是進了大牢,會不會搬出他‘吳家準女婿’的身份,畢竟她和韋寶之間有一份‘賣身契’。
金山里的甲長趙理全,也是最靠近韋寶這個甲的甲長,秦大拿就是他攛掇想起來里正秦康順找來的,見秦大拿披著虎皮,卻像是只羊,平時吹氣牛來如何如何厲害,碰上個鄉里少年都硬氣不起來,不由氣惱,東白塔里白鵬賦、后馬坊里侯力行,還有金山里里正趙克虎,一大幫甲長和各甲的富戶們,也都感覺丟人,排出了這么大的場面,你一個經略府的經歷,被一個鄉里少年說的不敢吭聲了?
秦大拿定了定神,冷然對韋寶道:“你盼著我們跟你打,把亂子鬧大,是不是?我偏不如你的意!我這就寫奏疏上報經略大人,再加上在場的所有里正和甲長們聯署!把你在鄉里橫行霸道的情況向經略大人言明,就是求神拜佛也救不了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眾人雖然覺得還是很不解氣,都盼著秦大拿催動手下差役趕緊去抓韋寶,不過,聽秦大拿這幾句話,也算是切中要害,氣也算是稍微順了一點,不錯,這么多鄉里有名望的人上去聯署舉報,不怕你韋寶霸道。
一幫里正和甲長們頓時聲音不大不小的附和討論,一個個比賽列舉韋寶的‘罪狀’,基本上都是無中生有的言辭,卻都樂此不疲,似乎現在就是在開對韋寶的審判大會一般。
韋寶冷笑一下,背著雙手,目光威嚴的在眾人臉上掃過,過了大概一分鐘,所有人才都冷靜下來,看著韋寶。
“說累了就回去歇著吧?口都不渴嗎?”韋寶朗聲道:“你們會奏疏,我不會?我的朋友有多厲害,相信你們心里有數!否則衛指揮使司也不會站在我這邊。不過有句話我奉勸各位,告狀是雙刃劍,事情弄大,無非是比銀子花的快罷了,我花個十萬八萬兩的不當回事,各位要玩,我自當奉陪。”
一幫里正和甲長們,還有各個里各個甲的富戶們,聽見韋寶這么說,都露出了惶恐的神情,他們見韋寶現在能弄來這么多人干活,這可是大寒天,大災年啊,養活這么多人,得多大的財力?自然都不敢小瞧韋寶,也知道韋寶說的是實情,事情鬧大,鬧上了公堂,甚至鬧到京師去,還不就是比賽花銀子嗎?
剛才一個個說的很是起勁,覺得韋寶轉眼間便要‘灰飛煙滅’了一般,現在被韋寶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將心理想法轉變了,覺得一直這么弄,真不是個事,而且還真不見得能弄贏韋寶。
就連最能說會道的,最仇恨韋寶的趙理全也一時之間語塞了。
韋寶手下眾人,則恨不得大聲叫好才過癮,王秋雅,徐蕊和范曉琳看著韋寶的目光,都充滿了愛意,太佩服韋寶的才智了,覺得韋寶每句話都能切中要害,打的對手沒有還手能力。而且現在韋寶表現的越是淡定,越是強悍,之前韋寶提前做的‘撤退’的那些準備工作,就更顯得韋寶辦事老成持重,讓人對韋公子格外放心。
趙克虎其實早就把這種局面預料到了,之前暗中帶著趙金鳳去找韋寶,給韋寶拋出橄欖枝,想招韋寶做女婿,就是不希望再鬧騰下去了,鬧到最后,一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韋寶現在的策略,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你們怎么出招,反正老子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知道只要不被人抓入大牢,憑著自己在京師結交的王體乾這層勢力,鬧的再大也不怕,唯獨要防備的是被人在永平府直接做掉。
“韋寶!別的事情我先不說!我聽說你挖了一口深水井出來,那個位置,是歸我們甲的,你現在就讓人撤走,把位置給老子空出來!”趙理全見秦大拿和一大幫人似乎有點蔫了,急忙大聲挽回頹勢。在這一幫人當中,趙理全是斗志最高昂的,因為弄倒了韋寶的話,韋寶的這個甲的控制權,絕對要落到他的手上,那時候,他的實力一下子就將上多少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