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臣周希令議費四五百萬金以固金湯,而科臣沈應時亦亟議筑起邊城為山海屏蔽,臣核道、鎮估工計費,謂湏銀百萬,蓋并造衙舍、筑銃臺、建營房之費盡入估數。”“臣嘗謂必有復全遼之力量,而后可復廣寧,必有滅奴之力量,而后可復全遼。不然啟無巳之爭,遺不了之局,而竭難繼之供,不可不慮。”他發現山海關關城本身存在重大的隱患,建議修重城,重城修好以后,山海關關城才真正能成為雄關天險,極具戰略目光。
朝廷發帑金20萬兩。他的主張,遭到寧前兵備僉事袁崇煥、主事沈棨、贊畫孫元化等的反對,袁崇煥要求修筑到二百里之外的寧遠,但王在晉不聽。袁崇煥兩次直接將意見報告給首輔葉向高,但葉向高不知前線的情況,拿不定主意。這時大學士管兵部事孫承宗自請行邊,親赴山海關。帝大喜,特加孫承宗太子太保,賜蟒玉、銀幣,以示隆禮。孫承宗回京后,面奏王在晉不足任,“筆舌更自迅利,然沉雄博大之未能”,改任南京兵部尚書,在晉既去,承宗自請督師。八里鋪重城停工,而為了“提掇道將之精神”(改善精神面貌),因此要到200里外的寧遠去修一道邊墻,可惜天啟和崇禎都沒能熬到此墻的奠基就掛了,大力擴軍備戰(軍隊由五萬多一度增至十四萬),大量造辦軍械、甲仗,并且采納左通政袁可立“破格用人,以期實用,圖復建驃騎之功”的建議廣泛提拔干部、增設衙署。
孫承宗的關錦防線很厲害,可是后來的關寧鐵騎似乎也并沒有多少拿的出手的戰績,大凌河之戰、松錦大戰什么的,明軍全敗了,而且關寧鐵騎里有一些將領不聽指揮,還有一些將領意志不堅定,撐不住就投降,結合起來看,孫承宗的戰略能算成功嗎?王在晉的主張是不是更合適一點?
“主要看大明的財政狀況吧。”韋寶輕松道:“王在晉的策略比較實事求是,考慮到了財政問題和軍隊戰斗力低下。孫督師大人的策略符合政治正確,朝廷聽了會高興。考慮到大明的國情,這個話不好說。棄遼守關,王兵部只怕會被愛國的人視為賣國賊!孫閣部也是廢盡心血,戳力王事,賴何南轅北轍。可能孫督師大人的提案可能雖不符合明朝整體利益,但很可能符合可以接觸征收分配到遼餉的人的利益,也讓關寧軍得到了更多的朝廷的轉移支付。王兵部應該慶幸他的想法沒有被采納,否則他的下場不會好。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人借此攻擊他一番。不要總想權謀,還要看地緣環境。聽王在晉收縮進山海關的話,遼東的土地城市還有百姓怎么辦?建州女真他們是漁獵農耕民族,留那么多地和人,努爾哈赤皇太極他們做夢都能笑醒吧?所以應該把人都遷進來啊,可是,這得多大的工程?大明朝廷若是有把幾百萬遼民遷進來安排好的財力,順道毀掉遼東所有軍事據點的兵力,有這些東西的話早幾百年滅了后金了。哪里還用這么費事?”
袁崇煥和毛文龍聞言,不約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原本覺得韋寶厲害,但也只是正常人的水平,現在他們是真的墻都不服,就扶韋寶了。
韋寶居然可以一個人分別扮成兩個人,自言自語?反正正話反話都讓韋寶說盡了。
“那韋公子,我們朝廷的財政狀況,現在到底怎么樣?到底是全面出擊,各地堅守,困死建奴的方略合適,還是王在晉全面退守,據守山海關以逸待勞的方略合適呢?”袁崇煥問道。
“我覺得,關鍵不是哪種合適不合適,而是根本無從選擇!”韋寶答道:“不怕說句犯忌諱的話,現在的大明朝哪還有遼東啊,廣寧丟失后,錦州以北早在后金的控制中了,明軍能勉強控制的地區只有狹窄的遼西走廊了,而遼西走廊在軍事上是死地,無論對明還是對金,都不適合長期駐軍,所以后金對遼西的軍事作戰每次都是拔點搶東西而不是占領。不收縮等著被后金隔段時間就來收割唄。現在其實已經退無可退!大明即便缺銀子,缺的也絕不是這么一點點銀子,關外的問題,看著好像是在關外,其實都在關內!朝廷稍稍經濟狀況好轉一點點,建奴立馬都得逃到深山老林躲起來!”
毛文龍聽后大喜:“總算是有個明白人了。”不由的鼓掌為韋寶贊同:“真喜歡聽韋公子說話,只有韋公子一個人的話能說到老夫心坎里去,跟老夫想的一模一樣!”
韋寶呵呵一笑,這是很簡單的認識吧?沒有想到毛文龍這么激動。
其實全世界上下五千年,古今中外,只有一本書認為王在晉在山海關重城的策略不是錯誤的,那就是王在晉自己寫的《三朝遼事實錄》。
而且,王在晉自己也不明確當時誰對誰錯,而是事后諸葛亮式的抬杠,借孫承宗的奏疏讓人誤以為孫承宗對他無法接話。完全是文字游戲。
縱觀全書,給人感覺,那應該是孫承宗錯了吧。
網絡黑袁崇煥之風盛行之后,袁黑們意猶未盡,就把這事情拎出來。
因為袁崇煥和孫承宗的方向是一致的,所以袁崇煥一開始就激烈反對過王在晉!
這問題本來就是因袁崇煥而起,他與孫承宗觀點相同,并最后成為棄建八里鋪重關,改守寧遠的倡導者、支持者及主要實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