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時期長,而且始終沒有取得法定的地位,始終不是中央一級正式的行政機構。
從永樂開始,歷代皇帝都在不同程度上寄大政于內閣,皇帝“其不接見臣下而能統治天下者,以有閣臣票擬故耳”。但是,他們誰也不敢擔當違反祖制的罪名,誰也不愿從已經取得徹底勝利的皇權中,又拿出一部分給閣臣分享。所以內閣進展緩慢,而且始終未能成為中央一級正式的行政機構。
內閣與皇權矛盾重重,又始終屈服在皇權的重壓下。
閣臣與皇帝矛盾,除了反映為封還詔旨一類以外,很多反映為閣臣在中葉以后不斷提出辭職。
皇權與內閣矛盾,亦反映為明代閣臣善終者少,有政績的不多。
明代內閣權力不穩定,雖然有嚴嵩,張居正之顯赫,但他們也不過是一時之間乘皇帝靜攝而代行皇權。
一般閣臣來說,由于基本上都是文學侍從之臣出身,入閣后權力之大小,只決定于票擬被采用的情況,所以呈現為不穩定,沒有保障,沒有連續性。
與漢、唐、宋相比,明代輔相的業績并不顯著,這一方面固然與入閣前之資歷有關。
漢、唐、宋之宰相都要經歷郡邑,而明之閣臣卻基本上出于翰林院。他們沒有從政經驗,不知民間疾苦,對政事自然難以提出切實可行的措施。
但另一方面,則由于他們權力不穩定,被司禮監擠著,被皇權壓著,即使有抱負也難于施展。
顯然,這樣的內閣只能助長皇權,而不可監督、約束皇權。
有明一代,內閣始終未能成為對皇權的威脅,從這個角度來說,朱元璋廢丞相的目的是達到了。
內閣受制于司禮監,矛盾深刻,但又不得不走司禮監的路子。
在中樞系統中,內閣有票擬權,司禮監有批朱權,是內外相維的雙軌制。但雙方地位的特殊性使內閣難以與司禮監抗衡,雙方權力的大小,又是以皇帝的向背為轉移而互相成比,因此,他們之間不可能有真正的相維相濟,而只能有對權力的激烈爭奪。
皇帝寵信司禮時,司禮盡奪內閣權力,如劉瑾、魏忠賢時;否則就是權相出現,如嚴嵩、張居正時。
嚴嵩、張居正之顯赫,還得討好司禮監,就是明證。
綜觀有明一代,內閣對宦官之干政,雖亦起過一點制衡作用,如成化年間,由于閣臣一再堅持,汪直主持的西廠一度被撤。
但總的來說,內閣是越來越受制于司禮。內閣為司禮監扼制,以致明代成了宦官為禍最烈的朝代。
內閣不光與司禮監有矛盾關系,與六部的關系也不咋滴,經常互爭雄長,矛盾重重。
歷代及明初,六部均隸屬于丞相,凡事必須秉承宰相的意志,自撤中書省、提高六部品秩后,六部變成直接對皇帝負責,職權完整,而且在內閣之上。
但隨著內閣品位的提高,又有票擬權,內閣比六部更接近皇帝,部權便在不同時候、不同程度上為內閣所侵。
但是,內閣畢竟不同于中書省。從制度上說,六部不必聽命于內閣,而內閣則“凡百政事,非下部必不可行,不能行”。
于是內閣借位尊勢崇而力圖控制六部,六部則鉆內閣沒有法定地位和權力的空子,力圖擺脫控制。
因而閣部經常爭權,尤其是爭奪人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