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硬的做什么?他們不是不讓咱們去差房辦公嗎?咱們聯絡各個衙門受到排擠的東林志士,大家都不回原來的衙門辦公,都去文淵閣辦公!還有,將我寫的彈劾魏忠賢的二十四條廣為印發,發遍京師各個角落,我就不信了,皇帝能看不見?”楊漣也不是一味的只知道死諫,出任過十來年的地方官,也是有一套方法的。
左光斗聞言笑了,“可以,這樣好!陛下不是交給內閣查實嗎?不給咱們安排好辦公的去處,咱們就在內閣當差了!咱們照樣可以彈劾那些依附于閹黨的不法之徒!”
“可是,這么弄的話,事情就徹底大了啊!還有,文淵閣才多大一點,哪里容得下許多人?”朱延禧不由的焦慮道。
“沒有地方,咱就在文淵閣的大院子里面辦公,實在不行,就趴在地上寫字!大院子不夠,文淵閣外面還有街面嘛,人家小販可以擺攤,咱們為什么不可以?”楊漣倒是想過這個問題了,“只要咱們團結一致,就不必懼怕閹黨!他們敢孤立咱們幾個人,敢孤立京師官場這么多東林志士嗎?”
朱延禧點了點頭。
周如磐和丁紹軾也很贊成這么做,都商議著要向閹黨反撲,決不能任人宰割。
“還有,你們等著瞧好吧,咱們都聚集到文淵閣來另立衙門,都察院和大理寺那些待查官員自己就會先亂起來,他們要防著被人拱走,防著位置不保,還有更多的人想上位,想拱走旁人!魏閹的毒計看似老辣,看似天衣無縫,但是具體做起來,不容易的!而且,他們一時之間上哪兒弄那么多人來補充位置?要是鬧大了,就不止是都察院和大理寺這兩個衙門的事情了。”楊漣接著道。
幾名東林黨大臣都覺得有理,商量了一陣,大家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雖然此時京師的上空烏云密布,完全處于魏忠賢的黑色統治之下,但是他們堅信,只要東林黨眾志成城,擰成一股繩,一定能在閹黨的打壓下守住,一直守到撥云見日,紅霞滿天的那一天為止!
東林黨的上層人物們定好了防御計劃,都察院和大理寺,以及其他還沒有被這次事件波及到的衙門的東林黨大臣,或者是傾向于東林黨的官員們,逐漸接到了指示,領會了楊漣等人的精神和意圖。
東林黨是一種帶有政治色彩的團體,是很穩固的,絕不像閹黨那種主要為了權勢富貴而混合在一起的烏合之眾可比。
接下來的兩日,都察院和大理寺頻繁的議事,頻繁的被談話。
幾乎每個人都被吏部派來的人找去單獨談話,除了吏部,還有內閣和東廠派來的人。
這么大面積的告發官員,而且都是以個案的形式告發,在大明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讓韋寶大人始料未及的是,他出的主意,他又預先說通了魏忠賢,事成之后,給他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雙料正六品職銜,又在驅逐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一幫鐵桿東林黨的時候起到了決定性作用,以達到了大家都同意他升官的‘群眾基礎’。
可是這種互查一開始,幾乎所有人,對韋寶的評語都是惡評,要多惡毒有多惡毒。
因為大家都不服氣啊。
不管是東林黨,還是閹黨,還是傾向于東林黨的官員,還是傾向于閹黨的官員,還是比較中立派的官員,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暗中說了韋寶無數壞話。
都恨不得韋寶馬上去死,馬上滾出官場。
雖然韋寶之前也料到了,自己才入仕一個月的人,說升遷就升遷,似乎容易招人嫉恨,但他卻沒有料到是這么廣泛的嫉恨。
“所有人都說你品行不端,來都察院之后好逸惡勞,什么事情都不做,懶散怠政,你有何話說嗎?”一名負責盤問韋寶的吏部官員,說話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