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將自己的事情,還有都察院差役這邊的事情如實的對杜山嶺說了。
杜山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杜山嶺不是有急智的人,卻也不笨,老孫頭說杜山嶺比他強一些,是心悅誠服的,杜山嶺不但有一定的身手,在京中的差役當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高手,為人還仗義,底下的弟兄都聽他的話。這一點是老孫頭做不到的。
“怎么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決斷吧。”老孫頭對杜山嶺道,說著,給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脖,一飲而盡。
杜山嶺也喝了一杯酒,輕聲道:“我覺得韋大人還行,只是他并沒有到大理寺上任啊,這時候讓我怎么好說話?總不成,他一個都察院的官,還想管到我們大理寺這頭來吧?”
“應該是想看看你會怎么表態吧?這事好辦。”老孫頭想了想之后道。
“老哥,你給我指點迷津。”杜山嶺趕緊為老孫頭倒了杯酒,“你既然已經跟了韋大人,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
“你想啊,韋大人現在還沒有在大理寺當官就這么對你說,肯定是想提前準備著。他如果不去大理寺當差,你就算口頭答應過是他的人,但你畢竟也是大理寺的差役啊,韋大人也不能太為難你,你總不能為了都察院的官得罪大理寺的官吧?”老孫頭分析道。
杜山嶺疑惑的問道:“那老哥的意思是讓我答應韋大人?”
“嗯,如果韋大人真的能當上大理寺的左寺丞,那就是你們差役的頂頭上司,你不該忠心為韋大人效力嗎?”老孫頭道。
“可韋大人只讓我們聽他一個人的,旁的人,就算是比他韋大人官大,我們也不必理會啊,這讓我們底下人夾在中間,兩頭受氣,吃虧的還不是我們嗎?不知道這個韋大人到底是什么來頭?”杜山嶺嘆氣道:“韋大人似乎太過霸道了些。”
“有本事的人都霸道!我也不知道韋大人是什么來頭,應該沒有什么人知道,但是我知道,韋大人連一二品大臣都敢打,還敢在宮中打架,咱們這種差役在人家面前算什么東西?那些當官的什么時候把我們當人看了?你看看今天一堆人罵你像罵狗一樣罵的多狠?”老孫頭道:“有人看得起咱們,咱們就接著,咱們這種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可是,這韋大人似乎很有手段啊,聽你剛才說的,現在都察院的差役,似乎已經不是你主事了吧?”杜山嶺仍然有顧忌。
“不主事就不主事吧,都是混口飯吃。”老孫頭對于杜山嶺何去何從也不是特別的上心,因為他現在自己也煩心著呢。老孫頭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會是什么樣,老孫頭并不了解韋寶。
他們當差役的,每個月除了領取一點微薄的薪俸,不管是都察院還是大理寺,額外的收入并不多。
老孫頭不知道現在跟了韋寶,以后收入能不能像以前一樣,或者是變多,還是變少?還是過幾天被韋寶也趕出都察院。
杜山嶺看出來老孫頭沒有心情聽自己說話,卻還是說了很多。
兩個人就像是牛頭馬嘴一般的喝了一頓酒,都說了不少話,卻大都沒有聽進去對方在說什么。
與此同時,內閣的幾個大臣還都沒有散衙,這對于他們來說是很少見的情況。
閣臣們一天到晚的考勤一般都是做的很好的,除非有事外出,否則一般都會在,他們要給百官做楷模,自然不會隨便躲清閑,被人抓住話柄。
不過,到了散衙的點,就是天塌下來,他們也是一定要離開,要回家的!除非是被皇帝叫入宮中說話。
可是,今天幾位大明閣臣,幾位大明站在官場金字塔最頂端的人,卻為了一個七品觀政的升遷問題在爭吵個不休,誰都沒有走。
“我是首輔!我一個首輔,連辦這么點事情,都沒有權力嗎?”顧秉謙生氣道,他其實算是有風度的人,平時很少與東林黨幾名閣臣發生爭執的。
“首輔大人,不是要駁你的面子,可是一個七品觀政,一下子提到大理寺左寺丞,兼任都察院經歷司經歷,這個合適嗎?”丁紹軾面紅耳赤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