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強勢一點的六部尚書,哪一個也不用甩他。
但要是大家尊重這個首輔,那每件事都繞不開首輔,首輔要是真的能穩住官場所有人,能成為旗幟,獨立對抗司禮監,對抗皇帝,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只是大明的體制不太容許這種情況發生,除非皇帝非常信任首輔。
“韋大人你客氣了,同為朝廷官員,不必太過多禮,請坐。”顧秉謙依然很和藹。
王紀也欠身向顧秉謙見禮,遠沒有韋寶那么阿諛奉承,甚至可以說諂媚。
“二位大人何事一起來找我啊、你們一個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要官員,一個是刑部主官,以后要多多互相照應,遇事慢慢商量,事緩則圓,千萬不可起爭執。韋大人,你可知道,你這個進士怎么得來的?王大人不是外人,我可以給你交個底,你金榜題名,老夫出了八分力氣,你中進士,老夫出了十足的力氣!否則,你別說上乙榜,丙榜都不見得能上!”顧秉謙先暗暗打壓兩個人,還是怕他們在自己這里吵起來,然后開始擺功勞。
顧秉謙在自己考取進士,并且在金榜題名過程中出了大力,雖然魏忠賢沒有告訴他,但韋寶的銀子花給了魏忠賢的,可以想象的到。
韋寶又再次起身,誠心誠意的向顧秉謙施禮:“首輔大人之恩,晚輩沒齒難忘,提攜之恩如同再造,晚輩心里跟明鏡兒似的。”
韋寶說著,拿出一封紅布裹著的銀票,“小小心意,望恩師笑納。我雖然已經拜了薊遼督師孫承宗老大人為師,不能再換門庭,但我心里是將首輔大人當成自己的恩師的。”
顧秉謙對韋寶這一招很意外,也很滿意,沒有人不喜歡銀子,尤其韋寶的銀票還露出來一些,光是估摸,至少不低于萬兩紋銀啊!
而且,送銀票這出也能充分體現韋寶對魏系的示好之意,只要好說話,還有什么不好商量的事情呢?
王紀的臉色也又緩和了一些,雖然這個銀子不是給他的,他沒份,但韋寶的示好之意他能感覺到,他與顧秉謙是鐵桿關系,對顧秉謙示好,就是對他示好。
“韋大人啊,既然都是自己人,我就說你一句吧,你今天下午那樣掃一眾刑部官員的面子,還毆打了刑部郎中,實在是讓刑部眾官員和老夫的面子上過不去的,你還太年輕,初入官場,如此鋒芒畢露,不好。”王紀道。
韋寶連連拱手,“部堂大人冤枉我了,我今天之所以這么做,的確是做給刑部官員看的,但絕對沒有針對部堂的人的意思。”
顧秉謙和王紀都沒有太明白韋寶的意思,反正從韋寶入仕以來的種種做法,他們可以肯定韋寶絕對不是東林黨的人,如果算中立派,那也是傾向于魏系的中立派,算是半個自己人。
所以,他們愿意給韋寶對話,給韋寶把事情說清楚的機會。
“韋大人你慢慢說,我聽著。”王紀道。
韋寶點頭,朗聲道:“首輔大人和王大人肯定已經知道我對都察院和大理寺完成認識改造的事兒了,司禮監押著沒有明確贊同我的做法,也沒有明確的反對我的做法,就是要看看我這么做,是好事,還是壞事,是不是?”
顧秉謙和王紀互相看了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均面無表情,他們這種為官幾十載的人,哪個不是修煉的城府深厚?一般不會表露態度。
韋寶接著道:“我的確是看不慣刑部辦案的做派,不說天下都是冤假錯案吧,反正有的事情做的太過頭了,今天下午我收了的案子,有一宗是一宗,沒有一宗是沒有問題的,太偏袒了。刑部搞一些銀子我理解,但不能這么搞銀子。”
王紀坐不住了,“韋大人,這話不能亂說,我們都是秉公辦案的。”
韋寶微微一笑:“王大人不要著急,這里是私底下,只有我,你,首輔大人,并沒有外人,并不是朝堂之上對峙,我說一說我的想法,你先耐心聽著,覺得可以,我很高興,覺得不可以,就一笑了之吧。”
顧秉謙也道:“王大人,你就聽一聽韋大人說吧,韋大人年輕氣盛,但很多辦事的法子倒也有一些新意,看得出來,九千歲也很欣賞韋大人。”
王紀聽顧秉謙也這么說,忍著不再說話,否則,一個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事官員這么說他的刑部,他是不干的,這是很嚴厲的指控,甚至可能因為韋寶這句話,把他殺頭都不過分。
“我將都察院和大理寺分成了南院北院的事情,相信王大人和首輔大人已經知道了。我的做法很簡單,就是力求公平公正,不出現冤案錯案,還原事實真相,誰犯案都要受懲罰!你有銀子可以,但不能顛倒是非黑白,該怎么罰就怎么罰,一切都要用銀子說話,刑期可以用銀子減免,砍頭可以用銀子抵消,充軍發配可以用銀子減免,總之,處處要銀子!為了控制尺度和監管,我獨立設置北院,北院官員不參與分成,都由新近官員擔任,這樣一來就不存在貓膩,每個案子都斷的清清楚楚的!得來的錢財,南院分兩成,本衙門分三成,剩余五成,都以贈予的方式交到皇宮內帑去孝敬陛下!我希望以后刑部也這么做。”韋寶道。
首輔顧秉謙和刑部尚書王紀無語了,你這么做,難道要求每個衙門都這么做?這不成了陛下明目張膽的收臟銀嗎?你是怎么想的?
而且,你是什么東西啊、
我們哪你當回事,你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事,不把你當回事,你不就是一個五品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