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何苦?就為了分我們刑部的權力?合著我剛才白說了嗎?好,現在打個比方,山東省某府某州某縣的某個大戶犯了案子,我們收了他1000兩紋銀,把他的案子反過來了,有罪判成沒罪,然后老百姓不服,告到了京城,然后你們都察院和大理寺重新判,重新審,然后還不是要叫我們刑部去抓人嗎、我們就交不出人來給你們,這你們又能怎么樣?難道你有那么多人手,自己親自去抓人?你知道地方抓人是個什么情況嗎、一個里上千號人,一起圍攻你,那些大戶都是里正族長,很有權威的,你怎么辦?”王紀問道。
韋寶微微一笑:‘王大人,我也是老百姓出身,以前也差點被甲長趕出了本甲,你說的這些,我又怎么會不知道?別說你們刑部不方便抓人,甚至有可能,大戶會買通地方官,地方官府的衙役也會幫助阻撓,是不是?’
“是啊,你韋大人既然啥都知道,還說什么呢?趕緊該回去吧!改成原來一樣,該孝敬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我們一兩銀子也不會少,我將你韋大人按照三品官來孝敬,這總可以了吧?”王紀以為韋寶就單純是為了銀子,“你韋大人的生意做的那么大,到處都是天地商號,你自己也不希望到處的大戶都抵制你的買賣吧?你要是一定要頂著干,我怕只能落得兩敗俱傷,到時候,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拿不到銀子,一件案子也判不了,更別說拿銀子,一個人犯也抓不到,久而久之,三法司形同虛設。”
“這些不勞煩王大人操心了,你就按照我剛才說的辦,你們該拿的銀子拿,不該拿的銀子,最好不要拿,否則別再說我們都察院和大理寺卡你們的脖子!刑部在各地有提刑按察使司,有專管斷案的衙門,我們都察院為什么不能在各地常設御史駐點,要是拿不到人,我派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去拿人,朝廷有沒有規定都察院和大理寺可以容納多少差役啰!到時候他們抓的人多,弄到的銀子多,就拿的提成多,除非案犯一輩子亡命天涯,否則逮著一個,一個案犯傾家蕩產!”韋寶堅決的道。
“你們都察院要在各地設置駐點,親自拿人?你這不是將我們刑部徹底架空了嗎?你覺得九千歲和內閣會同意你這么做嗎?”王紀不敢置信道。
“我這又沒有違反大明律,沒有違反朝廷的祖制,遇到案子,我們都察院本來就有直接過問的權力,這是太祖皇帝明文定下來的規矩,永世不得更改的!誰能說什么?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壞規矩,只是將該你們刑部得的臟銀,弄了一大部分到我們都察院和大理寺手里了。你若是不想我這么做,也很簡單,遇到案子,秉公辦理,還老百姓一個公道!把審判權徹底交出來,都察院只管監管,大理寺只管斷案。”韋寶道。
“你這樣,不還是回到老路上了嗎?不還是讓我們搞南院北院,搞的跟你們一樣嗎?我已經對你說了,九千歲不準,你難道準備與九千歲為敵不成?”王紀逐漸失去耐心了。
“王大人,我這是退了一步了,這可不是讓你們刑部完全與我們都察院和大理寺一樣啊,我沒有要求你們搞南院北院,只要求你們少收臟銀!少顛倒黑白,因為你們審過的案子,每一件案子,都察院都一定會復查,這不是一時興起,而是以后會長期這么做,時間一長,各級衙門自然清楚該怎么做。”韋寶道。
“韋大人,你這不單是奪刑部的銀子,奪刑部的權,你也在奪各地府州縣的權力,你別忘了,地方官平日的一項重要公務就是斷案審案啊。只是說,到了提刑按察使司一級的都是大案子,老百姓可不管這些,他看見另外有個都察院的駐點會幫他們撐腰,各地的案子都將歸你們都察院審理了,那么,你們難道連縣官們審案的權力也要奪走嗎?”王紀提醒道。
“嗯,奪走就奪走,有什么問題?”韋寶笑道:“我沒有壞規矩,沒有把士紳大戶往死路上逼,沒有奪走他們的特權,只是讓他們多出一些銀子,我相信九千歲是允許的。”
王紀倒吸一口冷氣:“問題是,你有這么多御史嗎?你可別告訴我你要大肆招募舉人充任御史啊!朝廷會答應嗎?”
“地方駐點,也不用太多御史,大明區劃設置大體符合山川形便之處。南直隸地跨淮北、淮南、江南三個地區。而嘉興、湖州、杭州三個太湖流域的府卻被劃入浙江省,與同為太湖流域的蘇州府分離。而河南省也占據了局部的黃河以北土地。貴州省呈現中間窄兩邊寬的蝴蝶狀。有府140,州193,縣1138。縣一級不派御史,可以派八品小吏就成,府州均派御史,你別忘了,我上回刷掉了小兩千多人,我答應了以后擴編,把他們補回來呢,府州合起來才多少人?不過三百多人,所以,我打算府州均各派倆個御史,一正站長,一副站長。三百多乘以四,一千五百人不到。”韋寶笑道:“我打算擴編三千人。讓都察院對整個大明徹底進行監管。”
王紀聽了韋寶的話,幾乎沒有暈過去,你好大的口氣,你當你是誰啊?你要是真的能這么做,不是等于你一個都察院衙門把大明整個官場都替換了?以后老百姓有事都不找官府,不找衙門了,全部找你們都察院的御史就可以了?
“韋大人,我不跟你說了,說多了費唾沫。”王紀就要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