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古老,卻是戧害著最優秀成份的一種老人黃昏式智慧。
雖不無可取之處,卻于歷史大格局深有妨礙。
宋是這樣一個銘記了漢源正朔的朝代,跨越時空和今天的中國人有著不解精神文化傳承。
南宋之亡,內有賈似道、史彌遠奸臣當道,外有劉整、呂文煥望風而降,否則蒙古人不見得能迅速擺平。須知,南宋是蒙古花了半個多世紀才滅掉的,其他國家,有幾個可以抵抗蒙古人10年。
有明之亡,內有崇禎剛愎自用,外有吳三桂、洪承疇之流,盡管不乏忠義之士,但是史公可法的志大才疏,也是歷史永遠的遺憾。
崖山之后無中國,歷盡磨難的中國人作為整體,究竟在什么時候變得如魯迅筆下形容得那般卑微、猥瑣、沒有氣節,已經不可考,消失在歷史的濁流中。
兩百年前,英國駐中國首任特使馬葛爾尼說:“當我們每天都在藝術和科學領域前進時,他們實際上正在變成半野蠻人。最終,它將重新墮落到野蠻和貧困的狀態。”
千年的發展,華夏成為了世界最富有最文明的民族,“世風日靡,黔首猶著絲衣。”
宋代冶鐵,陶瓷,造船和火藥技術都獲得了遠遠領袖世界,西方人總是驚異日本的武士刀最鋒利,可是他們不知道,日本的冶鐵技術是宋人傳過去的,元朝嚴禁漢人煉鐵,因而這些工藝失傳。
南宋的造船技術比18世紀前的任何一個國家都要發達,根據打撈上來的南宋船“南海一號”和相關史料,南宋船長三十米,阿拉伯人驚嘆道“東方的寶船簡直是一個城市”。
漢民族是世界上最早將火藥應用于戰爭中的,制作了當時最好的火器,可是后來元朝嚴禁漢人制造火藥。
南宋時期,皇帝權力極其小,詔書必須有皇帝太后宰相和三位輔臣聯名才會有效,而人民經常集會議論朝政,北宋末年罷蔡京殺六賊,不是太學生陳東和十幾萬百姓聯名上書施壓的結果嗎。
丁大全當政時,陳宗則聯合杭州市民集會要求理宗罷免之。而南宋學風自由活潑,技術人員備受重用也是其他文明國家所遠遠不及的。
航運促進了大型貿易,商業文明大發展,城市人口大量增加,伴隨的紙幣的流行,資本主義萌芽正在茁壯成長,此時西方依然在神教的麻醉下昏昏入睡。
然而華夏文明在他最輝煌的時候,缺遭遇了史上最殘暴最野蠻的侵略,蒙古人用他們幾乎全部力量,打擊華夏文明最軟弱的政權-南宋。
蒙古人可以幾個月內,就踏平花臘子摸,鏟平俄羅斯,夷滅東歐列國,但是在江南的華夏文明面前,他停頓了幾乎50年。
元軍攻打襄陽,打了五年,方才攻下;元軍攻打四川,川民殺其大汗,而川民直到被殺光,才放棄抵抗。
揚州李庭之軍隊抗元,直到揚州人皆死,方才屈服。
而即使宋皇帝投降,抗元大軍依然抵抗,因為根據宋制,投降詔書必須丞相大臣連署之后才能有效,丞相不署名,只代表皇帝投降,但是國家沒有投降。
而崖山失敗后,30萬宋軍將士只有2萬人被俘虜,其余全部戰死,上至皇帝下至普通軍民,都自殺殉國。
聽聞宋滅后,浙江十萬士子紛紛跳海自殺,福建有四萬。
這是什么,這就是華夏精神!
多爾袞在漢民族最虛弱的時候,建立了清,表明了女真的強大,但是它還表明了其他嗎。
如果一個民族只會用刀,即使他再兇暴,那么他充其量只是個蠻族,永遠也創造不出偉大的文明,康熙也許喜歡算術、化學和天文,但他永遠預料不到這些東西能夠給他帶來什么變化。
因為只喜歡支配奴隸的他對文明的創造和發展沒有興趣。
這就是康熙為什么要查禁《天工開物》,為什么禁止前明時期大發展的火藥技術,為什么要限制民間冶煉鋼鐵,為什么消滅造船的技術。
因為他的支配奴隸性統治**是永遠不會關心文明的,他只對如何支配他的奴隸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