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正是因為有都城隍賜下神符,我才有把握鎮壓越蘇氏,令其消停一段時間。
“不過如今嘛,憑我一人之力亦有把握將其滅去,除了這蘇家身上的詛咒。”
李魚伸手一拂,那張符箓便掀了開去,一股陰氣從其下冒出,飄在側房之中,顯露出一只鬼怪身影。
那是一個面容俊美的少年身影,皮膚白皙細膩,卻又充斥著流暢的力量感,恰是風華正茂的少年時光。
只是其人雙眼混沌蒙昧,面上全是猙獰殘暴的殺意,如今一朝解放,頓時怪叫著撲向了李魚,雙臂上筋脈虬結而起,一瞬間便成了一個眉清目秀、虎背熊腰的怪物。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可不是當初被你逼得到處亂竄的那個弱雞了。
“現在的我,神也滅過,鬼也捉過,對付你一個小小的詛咒怨靈,還不是手到擒來?”
面對此情此景,李魚倒是不慌不忙,背后的包袱中閃過一道神光,他嘴角噙笑,一掌擊出,悠然自得地蓋向了對方。
砰!
明明只是血肉之軀與陰靈之身的碰撞,入手卻毫無以實擊虛之感,猛烈的撞擊感沿著手臂一路往上,最終李魚稍一晃肩,便卸去了這股強勁的力道。
反觀對方,少年鬼魂怪叫一聲后便倒飛出去,直接貼在了墻上,如同一幅畫般墜了下來,委頓在地。
“打人如掛畫,看來我也有一身不低的國術修為了。”
李魚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撣去了袖袍上沾染的灰塵,擺出一副宗師氣度。
實際上,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直接將一道神力打入了對方的軀體,將陰靈之軀固定下來,化作了暫時可以觸摸的存在。
不然只是與墻壁接觸的那一瞬間,這個少年鬼魂就會干脆利落的穿墻而跑,哪里會給李魚擺弄架子的機會。
發覺自己的陰靈之身不再起效,縱然少年鬼魂沒有智慧,但面上還是露出了迷茫之色,他身子稍稍用力,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用手在臉上一抹,整個鬼瞬間發生了變化。
本來英武不凡的少年形象不復,取而代之的卻是一位青衣佳人,一頭烏黑秀發未曾扎髻,自然流散于瘦削玉肩兩側,手持著墨骨折扇,如同文人士子一般長身玉立,含笑看向李魚,朱唇輕啟,如幽蘭吐芳,似是要對他說些什么。
這,正是蘇家大小姐當年女扮男裝的形象。
見到對方這副變化,李魚突然一陣惡寒,不知怎么竟然聯想到了安鯉那尊化身,一時間便沒了繼續玩耍下去的心思,只是嘆聲道:
“都怪你,平白壞了李某的興致。”
于是手中捏了個道印,背后的包袱中又是一道神光綻放,李魚右手上突然多了一枚墨玉印璽,一尾活靈活現的鯉魚正朝著青衣佳人所在之處,魚唇微張,散發出龐然的吸力。
“進來吧你!”
青衣鬼魂尖叫一聲,背過身軀,滿頭青絲飄舞起來,其下竟然又露出了一張面龐,正是那英武少年的面容。
后者面容一陣扭曲,突然從身體當中撕裂開來,化作一股黑煙沒入了印璽之中,暫時堵住了那吸力一瞬。
窺此良機,身形淡薄了不少的青衣鬼魂頓時化作一股青煙就要從側房門戶之中離開,逃出生天。
“自行分化,斷尾求生嗎?”李魚搖了搖頭,“無用!”
他輕喝一聲,地面上突然浮現一串腳印,如星辰步列,歪曲轉折,從側房之外一路延伸進來,最終沒入李魚腳下,散發著玄奧的意蘊。
禹步!
召役神靈之行步,萬術之根源,玄機之要旨。最早為巫祝采用,后為道教承襲。
李魚在進入宗祠的第一時間,就悄無聲息地留下了后手,此時果然一舉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