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幸能認出慕容玨,除了對方作為男主出眾的容貌之外,還有那一把折扇。
那折扇看著是普通,其實是殺器,扇骨之中鑲嵌毒針,慕容玨暗中發力就可以殺人于無形。
當然了,這事除了他跟心腹之外,估計也只有趙幸這天外來客清楚。
慕容玨環視一圈,他剛才的話引起了很多人贊同,這些人現在看他的目光,都是欣賞不已。
只是這般和諧的場景,礙了某人的眼,想起慕容玨是踩踏著她的尸骨上位,趙幸瞬間不爽。
“那倒未必。”
她沉聲開口,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這位姑娘有何高見?”
因趙幸將帷帽戴著,慕容玨倒是沒認出她來。
“高見談不上,只是覺得可笑。公子剛才說罪在己身,不禍他人是最好,那我問你,倘若哪天有人不想活了,害了十幾條人命陪葬,以他一人之軀,可抵這數十人之命嗎?若是能,那今日我將這里的人全數殺了,再自殺謝罪,諸位的家眷可否能放下恩怨?”
慕容玨眸光一沉,剛想開口,趙幸已經站了起來,不給他機會。
“我換種說法,若天下人,皆罪在己身不禍他人,有多少蠻橫的亂臣賊子會趁勢而起?他們謀反成功,便是全族富貴,若敗了,也不過是死了自己而已。那百姓呢?戰亂之中家破人亡的百姓,他們可曾愿意接受這一人的死,就將他們的苦揭過?”
趙幸勾起一抹冷笑,“為何會有連坐之律法,為的就是約束他人的行為,在座各位倘若心生惡念,也需要顧及家人,正因如此,惡事生的少。白家小姐沖撞公主,若是罪只在她身,那有一日我活的不耐煩了把皇上殺了,你把公主殺了,豈不是這天下之主由你我說了算?那還當什么平民,大家你殺我,我宰了你,各憑本事都說了算好了。”
這亂世之中,多少人心生惡念根本無法預估,若沒有律法約束,怕是天下大亂。
明德帝的統治固然是過于嚴苛,可也有優點。慕容玨的說法縱然不錯,可他也并不是真正為了百姓著想,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野心罷了。
趙幸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她話音剛落,便有人橫眉冷對:“大膽,竟敢口出狂言,侮辱皇室。”
“真有意思,你們在這里質疑皇室的決定,偏我說這一句,就是侮辱皇家了?”趙幸冷笑,橫眉冷對的是那說書之人,她手指著他,“你,妄議皇家,來人,帶走!”
變故來的很突然,眾人只見不知從哪里來的一女子領著幾個禁軍進來,直接將那說書之人給扣下了。
琳瑯恭敬的走到趙幸身后,剛才公主出聲之前,便已經讓她去找禁衛軍了。
茶樓里其他人被嚇得噤聲,慕容玨在看到禁衛軍的瞬間,臉色也是一變。
他下意識上前一步,想攔住禁衛軍,卻被趙幸攔在身前,眼睜睜看著人被帶走。
趙幸輕聲開口,“早就聽說柔然三皇子仁愛心腸,只是你在柔然仁愛替罪民出頭也就罷了,來了大越就該看清自己的身份,好好當個質子才是。”
慕容玨眼神冷然,盯著眼前女子,似乎是想透過那薄薄一層帷帽,看清她的真面目。
趙幸冷哼一句,轉身出了茶樓,慕容玨回過神來,疾步追了出去,將人攔下。
他表面還保持著溫文爾雅,實則心里已經轉了好幾個念頭。
“不知姑娘是?”
眼前人嗤笑,掀開帷帽,那一張嬌美冷厲的臉落入慕容玨眼中,讓他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