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英國公寓里那一套一模一樣,毫不夸張地說,連桌板上的原木花紋都相差無幾,散發著淡淡的木質香味。
寧蘇意去浴室漱了個口,回身找到手機,發消息給井遲。
寧蘇意:“你還真買了?”附一張七零八落的木桌零件和地毯的照片。
井遲很快回了消息:“答應你的,我會食言?”
寧蘇意不跟他客氣:“謝了。”
井遲發了個表情包過來——有點幼稚的白色小狗狗,迎風奔跑,腳下寫著“別跟我客氣”幾個字,與他日常冷酷的表情不相符。
寧蘇意給逗笑了。
井遲:“會拼裝嗎?不會我明天上門售后服務。”
寧蘇意邊笑邊打字:“小瞧人了不是,不勞煩你,我自己動手。”上一個小木桌就是她自己動手裝的,對照著說明書上的示意圖,沒什么難度,反有種做手工的樂趣。
互道了晚安,寧蘇意坐下來繼續護膚,看一眼角落里的紙箱,沒忍住放任它們到明天,連夜拼裝起來。
——
這周五下午,醫院的主治醫生下了出院通知,邰淑英前去辦理完出院手續,到病房里收拾好衣服和日常用品,準備將住院多日的寧老先生接回家中。
一同前來的還有寧宗德,他昨天才從外地回來,開了幾天會議,又舟車勞頓,因是自己真正熱愛的事,絲毫不覺疲憊,幫著妻子忙前忙后。
三人一道往外走,寧宗德上前攙扶寧老先生,后者皺了皺眉,搡一把他的胳膊:“我拄著拐杖,自己能走。”頓一下,克制著脾氣問責,“倒是你,今天沒去公司?”
“沒什么重要的事,有酥酥在,我偷得浮生半日閑。”寧宗德笑一笑,拉開后座的車門,到底還是攙扶一把,將父親穩妥安置。
寧老先生眉心始終不曾舒展,不冷不熱道:“你撂挑子倒是撩得快。”
邰淑英一句話不敢言,坐去前面的副駕駛座,留他們爺兒倆在后面談話,交代司機開車慢一點。
寧宗德面色帶笑,不反駁也不應承。
他穿一件灰白條紋的Polo衫,淺咖色休閑褲,鼻梁上架著眼鏡,眉目清朗周正,一派溫煦儒雅,頗有幾分古時候教書先生文質彬彬的氣質。
他與寧老先生五分相似的樣貌,卻沒繼承他在生意場上的半分魄力,是以這么些年來,不得他老人家的喜愛,逮住機會就會被他訓誡幾句。他早已習慣,從不為自己辯駁。
畢竟是血濃于水的父子,大的矛盾沒有,小的分歧不斷。
寧老先生將拐杖擱在腿邊,瞟了眼靜默不語的兒子,開口時語氣緩和三分:“打電話叫修臣晚上來家里吃頓飯。”
寧宗德:“是。”
話音落地,他沒耽擱,直接給高修臣打了個電話,讓他下班后載上寧蘇意來家里吃飯,寧老先生出院了,想見見他。
高修臣沒半句推辭,謙恭道:“原本也是打算寧董出院就前去拜訪,您放心,我一定過去。”
電話開了免提,寧老先生聽見那端的話,舒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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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到,寧蘇意想加會兒班,被高修臣打斷。
“下午寧總打電話給我,叫我晚上過去吃飯,順道載上你。”高修臣立在辦公桌前,身形挺拔,如修竹一般,音色溫敦悅耳,“走吧,免得晚了讓人等。”
寧蘇意疑惑地抬頭看他:“我爸?”好端端的,她爸怎么叫高修臣去家里吃飯?
“應當是寧董的意思。”高修臣取下眼鏡,用隨身攜帶的眼鏡布擦了擦,重新戴上,正巧對上她愈發迷惑的眼神,笑一聲,“寧董出院了你不知道?”
“……”